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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
兩個人準時出現在祠堂。
迎著周家滿門的目光,邁過雕花門檻,步入花崗岩地面。
周律沉忽鬆開沈婧的手,審度她兩秒,“婧婧細皮嫩肉,下回進門再正式跪。”
沈婧點點頭,看著那雙厚實的掌心抽離她的手,獨自走進祠堂。
他燒香祭拜,身邊是周向群。
和他身形幾近無兩的高大英挺。
手持三支點燃的高香,一同跪在靈牌前,目下無塵,叩拜。
簡簡單單的舉動,旁邊的萬物一瞬之間全淪為背景板。
連自己的存在都顯得弱了,沈婧安靜地看,看到一種隱形的差距。
周家竭盡全力培養,要他們守穩高臺,要權,不要愛。
要他們認真愛一個人,多難。
要住在權貴世界裡的人動情至深,多麼有病。
三十年來,他們都做到了,薄情寡義,不掙不搶,互相扶持。
也算沒做到。
兩位同時起身將香交給管家,插至香爐。
周律沉撣撣袖襟的香灰,回頭,目光投向發呆的她,笑了笑。
沈婧收下思緒,也跟著笑,唯獨周律沉身旁那位,始終沒回頭。
這兩種男人啊,一旦碰了,往後見其他男人都會覺得普通像白菜,索然無味。
有些想笑自己了,對,她也是個俗人。
周律沉的太太又未嘗不是條明媚陽途,遇海,他會給她搭橋啊。
仍記得,滬市消費最貴夜店的那場掃黃,連夜專機回滬市,孤獨靠在車邊接她的男人。
那個男人叫周律沉。
令她深陷泥潭。
沉吟幾秒的時間裡,周律沉給她三支香放到她手裡,“拿好。”
她不用跪,只用彎腰祭奠。
終於,看到擺在右側的靈牌,愛妻周葉氏。
是他們兄弟的母親麼。
周律沉牽著沈婧的手離開祠堂,身後的周向群擺好那尊靈牌,回頭,跟著離開祠堂。
在滬市。
沈婧見過周律沉的夜公館,也見到牆上的壁畫,也見到文昕留下很多痕跡。
自然,沈婧並沒打算留在這裡過夜,陪他過來拿東西。
周律沉肯定是遺忘夜公館裡遺留其他女人的痕跡了,才這麼敢毫無顧忌地放任她跟進別墅。
就這麼的,沈婧站在那副壁畫面前欣賞。
是鳳凰涅磐于飛。
那位魏小姐的志向挺大。
見她看畫入迷,周律沉唇線挑笑得淡然,回頭摟緊她,“祖宗,我現在就賣了這套房行不行。”
沈婧溫柔笑笑,只是嗯,在意嗎,肯定在意,沒法不在意。過去嗎,只要周律沉自己放下過去了,沈婧就過得去。
他要是未來又有另一個魏小姐,她也就過不去了。
“最愛計較吃醋。”周律沉低聲補充,“沒認識你時候就有了。”
“我知道。”
所以,她才在一直在雲鼎對嗎。
很想問問周律沉,為什麼不娶文昕,沒問。
她好像有答案了,他想他會娶,等都不願意等一秒。
春節來得早。
最後敲定的是中式婚禮,禮服是秀和服,江南繡房的老師傅親自出山手工縫訂,歷時三個月。
起初,她想試潔白婚紗,但發現更喜歡秀和服,端莊秀氣。
周律沉那位有錢的主兒,哪給她猶豫和選擇的機會,西式婚紗,中式秀和服都給她訂。
盡我竭盡讓你們走到這裡,這樣兩個人原本走不到一起。
她最後還是選了婚紗,又換著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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