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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地幫她寬衣解帶,撫慰一顆青春成熟卻孤寂的心。

平靜的春水緩緩地漲了潮,波光粼粼的湖面蕩槳划行的一田小舟盪漾起層層波紋散開去。夜色多美,月兒好亮,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隨風襲來。田紫蘭陶醉在夢幻般浪漫的境界裡,無法控制慾望的野馬,迷迷糊糊之中,她半推半就墜入愛河,獻了身。在幻想的天地裡,她體驗到疼痛夾雜著快樂的感覺,偷吃禁果的狂歡。

當田紫蘭隨王忠誠出現在父母面前時,早就木已成舟,腹中的胎兒都已經開始躁動。父母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直罵“賤貨、騷貨”,口口聲聲指責田紫蘭,家裡為了娶二嫂,付出了多麼巨大甚至慘重的代價,而她卻生怕嫁不脫,太便宜人家了!就這麼被男人給騙走了,連“訪主家”的程式都被簡化掉了。

王忠誠遞上來一個紅包,內裝800元見面禮,也可算是彩禮。至於上一輩人那種“媒約之言,父母之命”的老八股,傳統觀念早已過時了。真是“女大不由娘”。羅新秀不由得發出感慨:世道變了!改革開放最明顯的就是讓人們不再保守思想,不要捆住自己的手腳。

令人氣憤的事接踵而至。由於田紫蘭未婚先孕,挺著個大肚子,孫發財看到了,到鄉政府去告了狀。鄉幹部得到舉報就找上門來了。他們堂而皇之地指出,田紫蘭違背了計劃生育的國策,非法結婚,目無法紀,得嚴厲處罰。作為當事人的父母管教不嚴,也要連帶追究責任。輕則罰款,重則帶到鄉政府拘禁,強行實施引產手術,把胎兒墮掉。

田永祥幾乎嚇壞了,見到當官的人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羅新秀試探地問幹部要罰多少錢才算了結。那為頭的幹部伸出兩根手指頭,羅新秀以為是二百塊錢,一聽他說:“兩吊水——兩千元,而不是兩擔水——兩百塊。”羅新秀犯了難,白養了“賠錢貨”女兒不算,還遭了殃。她實在不願接受如此苛刻的處罰,家裡也榨乾了油水,實在擠不出這麼多的錢來替人家墊窟窿。

她憤憤不平地說:“我女兒田紫蘭早已是別人家的媳婦了。應該由她男人那邊負責。”

“那邊照樣要罰,而且要重罰,別廢話了!你女兒還沒有領到結婚證、戶口沒遷出去就該罰你們的,不肯認罰,我們就搬東西,拉她去引產!”鄉幹部一夥人起鬨道。

“這不是像土匪了?”羅新秀在心裡直犯嘀咕,任憑他們好說歹說,她就是硬著心腸,不肯答應出錢,以免後面的兩個妹妹學壞樣子,弄得爹孃下不了臺。何況,當時滿妹子田榮蓉還在讀高中,正愁缺錢用。

可憐的田紫蘭不得不跟隨鄉幹部去了鎮政府,等待她的是痛苦而殘酷的現實:王忠誠家裡的父親早逝,母親犯有腿病,走路一瘸一拐的,根本拿不出一千塊錢;孃家對她還有怨氣,也掏不出幾個錢來。迫於無奈,她只能含恨忍氣吞聲,咬咬牙,打掉肚子裡六個多月的胎兒算了。

本來要到人世間來投生的鮮活的小生命就這樣被剝奪了生存的權利。夫家的無能,自家的怨責,肉體上的撕肝裂肺,心靈上的痛徹骨髓,全加在一起把田紫蘭折騰得只剩下一口氣了。真作孽呀!田紫蘭知道自己身上掉下來的是個兒子,更是欲哭無淚,難受得幾乎暈倒過去。

王忠誠默默地守候在她身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未婚妻,最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婆,我們還年輕,不怕將來沒有子女。”

田紫蘭忍著傷痛,與王忠誠進行了結婚登記,成了合法夫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田永祥剛送走二女兒,沒過幾天,又有幾個幹部找上門來。田永祥猶如看到狼來了一般害怕,也許是積勞成疾的緣故吧!兒女們紛紛長大成家了,田永祥的體質卻虛弱多了,直走下坡路。他的肝部時而隱隱作痛,疼得厲害的時候像針錐或刀絞般難以忍受。每當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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