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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你這個賤人，賤人……」

他一個人躺在破床上，再沒人管他。

門外有敲鑼打鼓的聲音，一片繁華熱鬧，破屋子裡冷冷清清，一片殘敗腥臭。

柳致堂最開始還能硬撐起來，喝一口水吃兩口饅頭，到後來躺在床上動也動不得，連嘴都張不開。

他眼看自己渾身面板肌肉慢慢腐爛，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心底一點點陷入恐懼和絕望。

他突然十分後悔，腦子有無數念頭在盤旋。

當初到底是搭錯了哪根筋，為什麼不珍惜楊氏帶給他的好日子？

為什麼他覺得楊氏主動喜歡他就是犯賤，根本配不上他？

為什麼他只想把那個美麗高傲的女人踩在腳下，將她磋磨到不堪的境地，他心裡才高興？

為什麼雪慕顏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偏偏要獨寵她，認為她才是今生摯愛？

有很多為什麼他想不明白，但心底的痛悔已經將他整個人都湮沒。

「錯了，我真的錯了。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再找什麼真愛……」

跟楊氏踏踏實實過日子，養育兒女，在朝當禮部尚書，回府跟夫人相敬如賓。

安安生生過一輩子，沒有真愛也是幸福啊！

想起當年初見楊氏時，春光正好，綠柳茵茵，那紅衣少女站在花樹下，朝他莞爾一笑。

那時花瓣飄落，滿地落英繽紛，他驚艷地看著她。

那一刻，他覺得她真的很美。

可是後來，他想親手把她所有的美毀掉，似乎只有她面目全非了，他才覺得安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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