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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天涯看出楊氏眼神中的落寞，上前一步來到她面前，一雙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我今日來楊府，除了要祝賀若嫄升職，還有一件大事，是要跟夫人商量。」

楊氏抬眸看他，眼神中帶著疑惑，「什麼事要跟我商量？」

柳若嫄一見崔天涯深情款款地看著楊氏，便猜到他想說什麼，連忙笑道：「娘，丞相大人，你們別站在門口說話呀，屋裡邊暖和，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詳談。」

眾人也都起身，將崔天涯請進屋內，讓他跟楊氏坐在首位。

酒宴重新佈置，楊氏命人拿來新酒，加了幾道熱菜。

崔翩然一雙眼睛咕嚕咕嚕轉動，打量崔天涯和楊氏，半開玩笑道：「爹爹跟楊嬸嬸是不是有心事秘密要說？我們要不要迴避呀？」

「不必，正好大家都在。」崔天涯的笑容裡帶著一抹嚴肅，「我的事當著大家的面說更好。」

說罷，他轉頭看著身邊的楊氏，眸光暗了暗。

楊氏一身雍容的華服，喝了幾杯酒後雙頰微紅，明亮的雙眸中帶著一絲嫵媚和嬌艷，顯得格外明麗照人。

崔天涯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壯了壯膽說道：「我少年時曾經有過一樁夙願，一直沒有實現。如今過去了二十多年，覺得光陰幾許，起起伏伏世事無常，歡樂的日子不多，實在不想再錯過二十年。」

「阿雋，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娶你為妻，與你結伴同行，你可否答應做丞相夫人？」他當眾直撥出楊氏的閨名，也是豁出去了。

楊氏一下愣住了，心跳如擂鼓一般。

見席中眾人的目光全聚在她身上，更覺得臉頰火燒一般滾燙。

她沒想到崔天涯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面，直接向她求親。

崔天涯也不想逼迫她，一雙眼眸盯在她身上，柔聲說道：「阿雋，對我而言，加官進爵並不是多麼高興的事，這幾個月跟你相處，我的快樂比前面幾十年都要多。」

「即便前一陣不能上朝，我也沒有絲毫苦悶，因為每天有你陪在身邊，我甘之若飴。最近我時常會想，如果真的罷了官，就這樣跟你廝守一生，也一定會很幸福。」

楊氏又感動又難過，眼尾微微泛紅。

她何嘗不是這樣？

跟崔天涯相處的每一天，她都無比珍惜，唯恐這一切都是夢。

哪天真的夢醒了，她也要把這些最美的記憶深藏心底，足夠她後半生細細品味。

只要在心裡想起崔天涯，她就不會覺得孤單，日子也變得有滋有味。

只是，崔天涯的深情，她真的承受不起。

「我怕是……要辜負丞相大人的心意了，往後我只願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想成為全京城人茶餘飯後的笑談。」楊氏咬著牙說出絕情的話。

她表面平靜，心裡卻像刀割一般，鮮血都滴出來。

她的兒子柳空暮還沒成親，崔翩然和柳若嫄也沒嫁人。

如果兒女的終身大事還沒解決，父母就梅開二度，會讓全京城人都笑話他們吧？

楊氏自己倒覺得沒什麼，但她不能讓崔天涯的名聲受損。

如今他不到五十就已升任丞相，以後有大好的前程和時光，她不能那麼自私，白白拖累了他。

崔天涯見楊氏這麼說，便明白她心中想什麼。

他不想逼她立即作出決定，沉默了片刻，舉杯說道：「今天喝的這頓酒，是為了慶賀升職加官，其他的事我們慢慢再敘。」

反正來日方長，他會陪著她一直走下去。

而他身邊的女人，這輩子只能是她！

第787章 狼心狗肺的東西

一間破屋子裡。

霍悠兒已經餓了三天，餓得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