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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縉心臟緊縮，彷彿被揪成一團，帶著陣陣抽搐的疼，一點點撕裂成片，痛不欲生。

心底滿是懊惱和愧意，密密麻麻纏繞著爬滿他的思緒。

柳若嫄掙紮了兩下，很快安靜下來，伏在他懷裡。

他的胸膛寬厚又溫暖，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安全感。

竹林外，一群人靜靜地站著，卻是心頭躁動，各懷心事。

除了偶爾刮過冷風，吹響竹葉，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氣氛顯得沉寂異常。

顏葉不斷嘗試用神識探出去，探了一百多遍，卻是枉費工夫，徒勞而已。

竹林裡有一道防禦罩，聽不到兩人的聲音。

鸞女一聲不吭地站在竹林邊，垂眸低頭，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這讓顏葉覺得十分煩躁。

……

逶迤的隊伍從竹林離開，一直走到婚宴大殿外，才各自分開。

顏葉臨走對柳若嫄道：「你在大殿裡等著，哪兒也不要去，今晚宮女都穿一樣衣服，你走遠了，我找不到你。」

柳若嫄眨一眨眼，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十分乖巧聽話：「好的，你去忙，我就在大殿門口等你。」

旁邊的雲司業眸光顫動，深深地望了柳若嫄一眼，唇瓣微啟，欲言又止。

最後他抿緊嘴，什麼也沒說，跟著隊伍一起離開了。

剩下柳若嫄、鸞女、輕舞三人，都穿相同的宮女衣裳，遮著面紗，混在一群宮女中，分不出來誰是誰。

大殿內，兩側擺好一張張圓桌，密密麻麻從門口一直排到最前方，足有幾十張圓桌，已經落座不少人。

臺前是彈奏絲竹樂曲的樂師們，都穿著大紅喜服，吹奏樂器，顯得喜氣洋洋。

柳若嫄細聽過去，隱約覺得絲竹樂曲中有一股淡淡的哀傷和淒涼。

涼風從大門外吹進來，伴著讓人鼻子發酸的樂曲，淒冷陰森的感覺更甚。

賓客們魚貫而入，老少都穿著官服，互相作揖客套，「大人好，將軍好……」

來赴宴的賓客清一色都是男人，沒有女眷參加。

大殿裡烏泱泱一片暗色官服衣衫，一群男人圍坐在圓桌旁，成群地低聲說話，場面有些沉悶壓抑。

柳若嫄擰起眉頭，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一群穿官服的大老爺們圍坐一起，莊重又嚴肅，不像參加婚宴，倒像上朝開會的。

有幾個老頭子穿著官服，顫巍巍走進來，懷裡還抱著湯盅和手爐。

他們往圓桌旁一坐，旁邊的人都起來打招呼，有一種開茶話會的既視感。

柳若嫄收回眸光，心裡有了思量。

今夜，必定會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旁邊的鸞女眸光閃動，在人群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柳若嫄順著她的目光一點點看去，在大殿內一處屏風珠簾處捕捉到一片墨綠色衣角。

顏葉？

「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找一個人。」鸞女聲音變得急促。

柳若嫄一把拉住她，「你真的決定了？」

只要她踏出這一步，一切就成定局，不可能再反悔。

「我一定要去找他！」鸞女語氣堅定。

柳若嫄鬆開手，不再製止她，「好，你去吧，新娘那邊有彩寧頂著，你放心吧。」

「謝謝你。」鸞女點點頭，已經挪動腳步，匆匆朝偏殿走過去。

眼見鸞女的身影隱沒在人群中，隨即又轉彎去了偏殿，徹底失去了蹤影，柳若嫄反倒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時她展開神識，想探一探顏葉的位置。

一探之下，她心裡「咯噔」一聲，後背猛地冒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