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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淹跪伏在地,惶然道:“罪臣目無國法、恣意妄為,實在是罪該萬死!罪臣不敢為自己辯解,只不過確實身不由主……不過到了這等時候,惟願太子殿下饒恕罪臣一命,自今而後,敢為殿下之鷹犬爪牙,唯命是從,縱然刀山火海亦是絕不遲疑!”
言罷,以頭頓地,砰砰有聲。
耳畔再無聲音。
長孫淹卻也不停,就那麼砰砰的磕頭乞饒,他知道自己唯一的活路便是太子能夠回心轉意,若是不將姿態做足,豈能打動太子?
砰砰砰……
長孫淹毫不惜力,每一下都實打實的磕在地上的方磚上,沒幾下便頭暈眼花,再多幾下,額頭鮮血都流了出來。
就在他以為今日要磕死在這裡,才聽聞李承乾說道:“你所犯之罪,百死難恕。不過孤亦非是昏庸之人,自然明白有些事情非是你能夠做主,很多時候不過是受人裹挾而已……”
長孫淹一顆心歡喜得快要跳出來,大聲道:“殿下明鑑萬里!關隴各家同氣連枝,訂下歹毒齷蹉之計策,罪臣如何相抗?唯有隨波逐流而已!然則這般陷害國之功臣,罪臣時常夜不能寐,良心備受譴責!若是殿下允可,罪臣願意指證所有參預此事之關隴門閥!”
為求活命,他什麼也顧不得了。
他知道李承乾對關隴門閥恨之入骨,乾脆站出來充當馬前卒……
李承乾面色凝重,問道:“你有他們陰謀陷害越國公勾結外敵的證據?”
長孫淹一愣,訕笑道:“確鑿之證據自然是沒有的,不過罪臣可不管是否有罪證,只要殿下需要,罪臣這就前往大理寺檢舉揭發。”
“沒證據說個甚?”
李承乾沒好氣的叱責一句,呷了口茶水,這才說道:“也毋須你檢舉誰,只不過這回孤雖然顧念你身不由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多謝殿下不殺之恩,殿下仁厚寬恕,罪臣感激涕零,餘生願為殿下鷹犬,若有貳心,天誅地滅!”
長孫淹是真的涕泗橫流了,先是走投無路的絕望,繼而出現一線生機,這種大悲大喜落差劇烈之感受,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番話也不假,這會兒哪怕李承乾讓他回家去給長孫無忌酒水裡下毒,他都會毫不遲疑的照做不誤……
李承乾對其愈發厭煩,忍著心底厭惡,淡然道:“經此一事,趙國公怕是再也不會立你為世子,承繼家主之位更無可能,不過只要你忠心給孤辦事,孤自然力挺你。”
長孫淹磕頭如搗蒜,一再表明心跡:“殿下放心,從今日起,罪臣這條命就是殿下的,刀山火海,絕無二話!”
絕處逢生,又得了李承乾這般承諾,長孫淹差點歡喜的笑出來。
的確如李承乾所言,經此一事,無論如何他的世子之位都再無可能,但是有了李承乾的支援,只怕就連父親也很難違逆。就算眼下父親立長孫淨為世子,可只要將來李承乾登基,長孫家家主之位也好,父親的爵位也罷,那不還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而且眼下東宮勢大,既有可能在將來順利登基,自己也不過是從“反對派”搖身一變成為“擁戴者”而已,絕無難度……
“行啦,說的再好聽,也不如好生給孤辦事,只要你能夠記著今日所說之言,記著你這條命是孤給的,往後中心辦事,別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孤必然不會虧待。你且回去吧,等著大理寺與刑部的判罰,勿要擔憂。”
李承乾擺擺手,不願與他多說。、
“喏!殿下再造之恩,罪臣永誌不忘!”
長孫淹又是一頓磕頭,大表忠心,而後才在內侍引領之下退出書房。
到了興慶宮門外,走下石階,長孫淹抬頭望著黑黝黝的天空,鵝毛一般的大雪飄飄灑灑,落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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