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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無奈的看著房俊做戲,這點事兒又不值當罵他一頓,就只得當做沒看見,隨口說道:“都說你這字寫的不錯,朕觀之也就那麼回事兒。不過最近可有新作?寫一首下來,讓朕與歐陽率更品鑑一番。”

對於房俊的詩詞,李二陛下還是很喜歡的,尤其是那種開頭平鋪直敘、平淡若水,然後奇峰陡起,結局意境深遠的風格。

歐陽詢平復了一下心情,活了這麼大歲數,啥沒見過?雖然吃了點虧,也不當的什麼大事,尋機找補回來就是了,不能再陛下面前慪氣,憑白失了風度。

便附和道:“是呀,老夫居於家中,對二郎的詞作也有耳聞,尤其是那首《賣炭翁》,看似平淡,實則字字珠璣、鞭辟入裡,實是不可多得的佳品,足以傳耀後世!”

房俊嘴角一抽,這老東西,報復得還真夠快的……

果不其然,聽到《賣炭翁》,李二陛下臉色就是一黑,狠狠的瞪了房俊一眼,這首詩,可把自家的青雀害苦了!

房俊一縮脖子,裝慫……

李二陛下卻沒打算放過他,冷著臉說道:“怎麼,當著朕的面就江郎才盡,當著那醉仙樓歌姬的面就才思泉湧?”

房俊冒汗,您可真能扣大帽子……

心裡琢磨一下,有了主意,便說道:“新作是真沒有,最近忙著春耕呢,哪裡有閒心填詞作詩?不過前些時日看書,卻得了一首古詩,頗有些感慨,便借花獻佛,供陛下一娛如何?”

“那就寫來看看。”李二陛下自胡凳上站起,將書案讓給房俊。

便有侍女走過來,皓腕勝雪,素手研墨……

房俊拿起毛筆,飽蘸墨汁,柔軟的筆鋒遊走於雪白的宣紙之上,卻顯得騰挪起伏曲折自如。

歐陽詢當然是識貨的,在旁邊捻鬚觀看,想要挑點毛病,卻“咦”了一聲,發現挑無可挑……

這倒不是說房俊的水平真就是達至宗室境界,已經渾然天成,只是這一手趙體字,才是歐陽詢前所未見,你叫他怎麼挑?

你都沒見過賓士寶馬,焉知孰優孰劣?

趙孟頫與歐陽詢皆是楷書四大家之一,房俊這一手字,用筆沉穩,章法分明,外貌圓潤而筋骨內涵,其點畫華滋遒勁,結體寬綽秀美,平中寓險,點畫之間呼應十分緊密,既保留了唐楷的法度,又不拘泥於唐楷的一招一式,在楷書中經常有一些生動俊俏的行書筆法與結構,筆劃形態生動自然。

可以說承襲與唐楷,卻又超脫於唐楷,溫潤閒雅,輕盈流動;筆法精緻秀美充滿了書卷氣與富貴氣。

李二陛下負手站立,輕輕點頭。

如此年紀便能自成一家,開宗立派,確實難得。

一時來了興致,便隨口吟著房俊寫下的詩詞。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遠託異國兮烏孫王。

穹廬為室兮旃為牆,以肉為食兮酪為漿。

居常土思兮心內傷,願為黃鵠兮歸故鄉……”

那股子濃濃哀怨與思念躍然紙上,令李二陛下一皺眉,問道:“這是何詩?”

歐陽詢亦皺緊雙眉,苦苦思索。不過很顯然,這老傢伙雖然為人沒骨氣,但學問真不是蓋的,沒過片刻,便展顏說道:“這首詩名為《黃鵠歌》,乃是西漢細君公主所作。”

“《黃鵠歌》?細君公主?”

李二陛下有些懵,這位公主的封號,他尚是首次聽聞,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由斜眼看了看房俊,心中有些不爽。學問比不得歐陽詢咱就認了,可你個不學有術的小子,憑啥比朕會的都多?

歐陽詢解說道:“漢武元封中,以江都王女細君為公主,嫁與烏孫昆彌。至國而自治宮室,歲時一再會,言語不通,公主悲愁,自作此《黃鵠歌》,每每思念家鄉,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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