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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堵牆就成了雲城一中的地標建築,總有人來欣賞,每每都得讚嘆一番,驚訝於這群小孩的才氣。
再後來,街道拓寬,要拆牆,江父壓了審批不讓過,這事也就一直拖著。塗鴉牆仍是地標,為人稱嘆,那些年有許多人來家裡送禮,誇嘆江父修牆的明智決定。江綿竹每每都是冷漠旁觀,關在自己的世界裡,畫畫也滋生陰霾。
可她依然是驕傲姿縱的,在學校沒人敢惹她,是一眾混混之首,順風順水,活得快活又囂張。
可是她那時很孤獨,母親咒怨,並不愛她,以及那些所謂的朋友,全都是當面奉承背後壞話。
她那些年與學校格格不入,成為不少人的談資,背地裡被不少人嘲笑鄙夷,這種鄙夷在父親入獄後達到了頂峰。
樹倒彌孫散,父親那些所謂的朋友全都沉默如雞,沒有一人同情他們。那堵牆拆除的章程沒了阻靠,順利被拆。
江綿竹和聞蘭連夜踏上了離鄉的旅途,她坐在綠皮火車上,在高高的鐵軌上,扒著窗子親眼目睹塗鴉牆喪生在剛硬無情的挖掘機的鐵爪之下,而後她們再也回不來的遠去。
那時她也曾有遺憾,她傷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許蕭,可她也抱著視死如歸的心,帶著一腔孤勇背叛丟棄了對她最好的許蕭。
她曾想,他恨她一輩子也是應該的。
後來她半工半讀勉強讀完了高中,參加高考,靠文化分上了個當地的三本院校。
高三暑假,江綿竹畫了幾幅油畫,算是祭奠從前。第一幅是《黑夜》:一片漆黑中有一隻手掙脫而出,要掐向她的咽喉。
第二幅是《日出》:極度鮮紅的日出,血紅色布滿整片天空,圓盤般的太陽被人咬掉一大口,成了一彎殘月般的模樣。
第三幅便是《日落群山澗》,群山化為悽厲的鬼影,成片連線在幕布之上,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撕咬掉了地平線邊際的蛋黃圓日。大口裡長了獠牙,獠牙旁有一縷少女的頭髮,血色一點,灑落在漆黑的群山澗。
整幅畫被極鮮明的色彩分割開來,成片鴉黑吞沒了成片橘黃,顯得極為壓抑黑暗。
這幅畫是最暗黑系的一幅畫,是她在深長的黑夜裡靠著手電筒的微弱燈光畫出的內心。
她也曾想過賣畫而生,可當她拿出自己那些畫去擺在地邊攤二十塊一幅賣時,沒有人給她一個眼神,甚至有很多人譏笑她畫的是鬼東西,是垃圾。
她等了整整一天,沒有一個人買,沿著又長又黑的巷子走回家,她把所有的畫鎖進了一個大木箱裡,把鑰匙扔進了樓下垃圾堆裡,再沒開啟。
那時候,聞蘭的脾氣差到極點,在家對她不停咒罵,摔傢俱摔碗,用碎瓷片割腕,各種方法應有盡有。
江綿竹被她折磨得精疲力竭,也被現實壓得無法喘息,在刺眼的日光下如同泥沼青苔一般生長,卑微髒惡,於是她萌生了自殺的想法。
三指長的小刀在手腕上割了數十次,鮮血一湧而出,在腥甜彌散的房間裡,她雙眼無神空洞,看向窗戶外那一片虛晃耀人的陽光,感受著血液一點一點流失,心中卻平靜得如一潭再也激不起波瀾的死水。
她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她沒能死成,被鄰居救了,醒來後入眼是大片的雪白,她側了側頭,在病房窗戶外邊看到了一隻紅得快要滴血的玫瑰,綻放得熱烈。
眼淚靜靜從眼眶裡流出,她吸了吸鼻頭,伸出沒受傷的右手抹掉了淚。出院後,她在左手腕的傷疤上去紋了朵刺青玫瑰,是血淚中開出的玫瑰。
大學四年,江綿竹打工兼職,給母親治病,交學費,再也沒有提起過畫筆。
如果沒有在雲南的那次生死經歷,她想她這輩子也不會再畫畫了。
江綿竹抬頭看了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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