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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楹應了一聲,營地現在只有兩個小組,每組是四個志願者,維持現在保護區裡的日常工作已經有些吃力。不過薛楹並沒有阿黛拉這麼樂觀,「這批志願者好像只有兩周吧,到時候工作剛上手,人就要離開了。」
阿黛拉嘆了口氣,薛楹說得也沒錯,營地裡來來往往的志願者不少,但大多數隻待一週或兩周就離開了。像他們這種長期的、願意耗費大把時間精力、熟悉營地每一項工作的志願者其實很少。但這也無從指摘,願意奉獻自己的愛心和時間,來到落後的原始的非洲大陸,做保護野生動物志願活動本身已經是一件值得稱頌的事情。
「對了,聽說今天下午還有隔壁醫院新來的援非醫生。」阿黛拉算的上是營地裡的百事通了,各種小道訊息她都打聽得到,她又補充了一句,「是你的同胞哦。」
鎮子上的醫院就建在他們的營地旁,只有三個醫生,都是從世界各地匯聚而來的援非醫生。之前的王醫生任期已滿要回國了,馬上要有新人來接替他的職位了。
「時間真快啊。」阿黛拉說,「我剛來的時候上吐下瀉還是王醫生幫我看診的,沒想到這麼快他就要離開了。」
阿黛拉翻了個身,轉向許久沒說話的薛楹,問道:「薛楹,你來這裡多久了啊?」
阿黛拉只記得自己來的時候,薛楹就已經在營地裡了。那個時候她什麼都不懂,薛楹沒嫌棄她帶著翹舌音的英語,手把手地教她。
「我啊。」薛楹睜開眼,看著棕紅色的木屋頂,睫羽輕顫,她並不太想回憶之前的事情,只是輕描淡寫,「三個多月了。」
很快,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像微風捲起的清脆風鈴聲,悅耳輕靈。
「不過兩年前,我就來過一次。」
「那次我待了快一年。」
午休時間很快結束,薛楹這一組下午的任務是觀鳥。
保護區南面有一片鹹水湖,大概有十幾個種群分散在不同的聚集地。他們的任務是監控每一個聚集點,統計種類和數量。
鳥類統計是一項繁瑣又複雜的工作,不僅需要識別不同種類,還要統計漫漫其多的鳥雀數目。
這會讓人在最短時間對計數產生厭煩感。
上千隻交疊在一起的鳥類,飛飛停停,成群結隊,或飛奔或亂竄,或戲水或捕食,挑戰人類眼睛的極限。
而薛楹卻很享受這份工作,簡單的計數工作可以讓她心平氣和,拋卻一切煩惱,找回最原始的寧靜。
彷彿天地間,只有她和眼前的這群鳥。
風煙俱淨。
下午五點,太陽隱於地平線,餘暉將海角染上紅暈,霞光與澄澈無雲的天際連成一片。
日落晚霞,落在她的眸底,化作最絢爛的烈焰繁花。
「收工吧,晚上還有歡迎新人的篝火晚會。」組長喬納森看了下時間,下達命令。
薛楹流連了片刻天邊的美景,才開始收拾東西。地上不同型號的望遠鏡、記錄冊和那本《鳥類圖鑑大全》——這便是他們下午湖邊工作的全部家當了。
喬納森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又轉身過來幫薛楹。喬納森是個頗具紳士氣質的英國先生,「這些望遠鏡太重了,要不分一些放我包裡吧,我來幫你拿吧。」
薛楹手下動作沒停,聲音輕柔,笑容溫婉,「不了吧,望遠鏡還是放在一個包裡吧,這樣好拿好放。喬納森,你幫我裝一下筆記和書本吧,謝謝。」
「你還是這麼客氣。」喬納森揚起笑容,順從地幫她裝下了其他物品。
不遠處組員漢斯和阿黛拉吹了個口哨,帶著調侃的意味。喬納森拍了拍膝蓋,抬頭大方地看著他們笑。薛楹則低眉垂首地背上揹包,面上依然笑意清淺,像草原上純天然無公害的麋鹿,脫離浮躁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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