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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予表情淡淡的。

「我只說治療方案，」陸醫生看著影片裡的乖巧卻又狡黠的姜語，「你動了跟她做朋友的念頭之前應該就嘗試過了，她也並沒有因為你而倒黴，現在不如再大膽的隨心而行，更近一步試試。」

這次秦時予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半晌才輕聲開口道，「但如果她受到無法挽回的傷害呢，那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陸醫生第一次看到他脆弱的模樣，要知道他之前談起母親對自己的厭惡都那麼輕描淡寫，似乎毫不在意。

「我已經幫你找到癥結了，」陸醫生溫聲道，「我的建議是按照你的心意來，你不是也很清楚，她是個能夠保護好自己的女孩子嗎？」

秦時予不置可否，又在椅子上躺了一會兒，再睜眼時陸醫生彷彿看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冷漠又疏離，將所有人都拒於千里之外。

他起身，「這件事我會看著辦的，謝謝。」說罷徑直離開。

過了一會兒，許樂華鬼鬼祟祟的從隔壁診療室出來，急道，「就讓他這麼走了？您不多勸勸？」

陸醫生道，「他這種聰明人，事情要自己想明白才行，我可沒有說服他的能力。」

許樂華想到自己剛剛聽到的話，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我一直以為他是被他父母狠狠傷了心才不願意相信任何人，卻沒想到他竟然覺得自己是個詛咒，會連累人才不接納任何人……」

「他怎麼會把陳雅蓮那種人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太在乎，又曾經無能為力。」陸醫生道，「就像一個健康的母親拉著孩子路過寺廟，說你拜一拜，讓菩薩保佑你一生安康，孩子會說，『那是封建迷信，我才不信。』，但母親病入膏肓的時候，有人對孩子說，寺廟的菩薩很靈，999個臺階虔誠的跪過去能換取母親一線生機，孩子大概是願意在觀音像前長跪不起的。」

許樂華就想起秦時予六歲起開始最愛他的母親身體每況愈下，後來疼愛他的舒老爺子和舅舅一家因為秦興業而破產，舒老爺子不久之後就撒手人寰，母親也鬱鬱寡歡去世……那個時候什麼都做不了的他，大概只能祈求神明吧……

偏偏陳雅蓮為了打壓他讓眾人都厭惡他，把這一切歸咎在小小的秦時予身上，說他是災星，克親人，而大部分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許樂華不由紅了眼眶，「我沒想到那些話對他影響那麼大。」

陸醫生道，「童年對人一生的影響本來就很大。」

許樂華道，「我要怎麼配合治療？我看他怎麼好像是打退堂鼓的意思。」

陸醫生道，「你什麼都不要做就是最好的配合。」

許樂華一愣。

陸醫生道，「如果不是你發現了端倪跑來問我，我都不打算告訴你這些。」

許樂華道，「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雖然一開始以為他說要跟姜語交朋友是玩笑，畢竟他之前還說過會談戀愛呢，但是……」他指著電視上一堆興奮的【啊啊啊】和【趕緊結婚】的彈幕，「觀眾們都看出來了，我跟他十幾年交情要是看不出來那不是傻子了嗎？」

說到這裡，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是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會喜歡上姜語，畢竟那個鐵石心腸……又不太敢確定才跑來問您的，我還以為他這是好轉了……」

「就是好轉了啊。」陸醫生笑，「糾結，猶豫，害怕，這些不都是開始在乎一個人的表現嗎？」

許樂華道，「照您的說法，他其實一直都有這些情緒啊，如果真的毫不在乎，又怎麼會不敢跟我們建立聯絡，我就不說了，舒家他都能忍住不來往，結果後來越來越淡，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說到這兒他又覺得心疼，罵道，「他不是一般的能忍。」

陸醫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