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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中的有些人,就想到了棚瓦匠。
這些人抓住棚瓦匠,把它們放在房頂破洞的地方令它們織膜。棚瓦匠織出來的膜有很好的防水防風的效果。這樣一來,這些窮人沒花一分錢,房子補上了,風灌不進來,雨也漏不進來了。
「按照常理來說,棚瓦匠織出來的膜都應該是乳白色的。」海富伸手颳了刮手裡的膜。「但這個是暗黃色的。我猜,這隻棚瓦匠可能是被陰氣汙染了,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李小姐,麻煩您回憶一下,您家有什麼比較特殊的、從老建築上拆下來的物件嗎?」
李小姐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她猶豫著說,她奶奶的遺物裡好像就有那麼半片瓦片。
她請我們稍等,就出去找東西。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拿出抱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走了出來。
李小姐把箱子放在了地上,氣喘吁吁地說,這就是她奶奶全部的遺物了。
因為是老人家的遺物,我們不好上手翻找。李小姐就一個人蹲在客廳裡翻箱子。不久之後,她果然翻出來了半塊殘破的老瓦。
海富把那塊瓦拿到手裡,仔細翻看了一陣,時不時還曲起手指用指節敲敲表面聽聲響。
我和李小姐眼巴巴地盯著他看。好歹等他研究完了,他轉過來對我們說:這塊瓦上面確實有陰氣,不過已經很微弱了。把陰氣留在這塊瓦上的鬼,已經不在了。
「已經不在了?」我問他,「是投胎去了?」
「那倒不是。」海富搖搖頭,「如果去投胎了的話,陰氣就會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困在哪了、被山處理了也說不定。」
到目前為止,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委託人李小姐已經故去的奶奶不知為何收藏著一塊有著陰氣的瓦塊,這瓦塊上附著這一隻棚瓦匠。這棚瓦匠受到了瓦塊上陰氣的汙染,變成了一張大人臉。它大半夜在李小姐家的房頂上織膜,李小姐碰巧抬頭一看,就被這東西給嚇到了。
我問他,那按照這麼說,這東西在打李小姐的奶奶還在世的時候就在這個屋子裡放著了。怎麼早不出來織晚不出來織,偏偏這個時候有動靜了?
海富笑了,他問我,我剛剛說,這棚瓦匠是用來幹嘛的?
我不明所以,補房頂的啊?
海富點點頭,他又對李小姐說,您家樓上是不是挺久沒住過人了?
李小姐瞪大眼睛,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海富這是猜準了——李小姐吃驚地問他,你怎麼知道?
海富剛要張嘴,而這個時候,李小姐家的門響了起來。
我們中斷了對話,去門口開門。門外面是被海富一個電話喊過來的慈弈,慈弈抱著個油漆桶,臉上的神色興奮非常。他放下油漆桶和我們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拉著海富,說要立刻把那棚瓦匠從房頂下來。
慈老闆這廂跟打了雞血似的,李小姐也巴不得這東西趕緊被處理掉。我們大家一拍即合,決定先除妖,再談其他的。
海富先是帶著我出門採購,我本以為會去菜市場一類的地方買那雞血糯米那老幾樣,結果他帶著我,出門直奔了個五金店。我們先是買了兩架梯子,又買了兩個小桶。買完這些便收工回到了李小姐的家。
說句實話,我認識海富也有小半年了。這小半年裡鬼見過不少,但這妖怪還真是頭一次見。從五金店回李小姐家的時候,我心裡還有點暗搓搓地期待——海富已經帶我見識過除鬼了,今天就開開眼,見識一下妖怪是怎麼除的。
但接下來的過程屬實有些令人失望。
海富和慈老闆什麼方術上的準備都沒做,他們倆一人拿了架梯子,爬上去對著房頂就是一通揪,揪下來的暗黃色薄膜統統裝到桶裡。裝滿一桶後就把桶遞給我,要我把桶裡的東西丟到慈老闆帶來的那隻油漆桶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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