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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病房也快熄燈了。這時候出去採購那些公雞糯米之類的用品不太現實。況且這是醫院，我們也不可能像過去在委託人家裡一樣隨便往病房的牆上地上貼符潑血。這意味著我們往常的一些慣用手段在今天晚上通通不能施展。

海富在揹包前站了一會兒，從包裡翻出來了只小鐵盒子。這盒子我看著頗為眼熟——之前處理袁陽事件時，我就曾經看見他把這盒子拿出來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盒子裡應該裝了六塊切割好的山髓。

我在一旁看著，海富把六塊山髓用紅繩捆在一起，分別將石頭放置在了馮照臨的眉心、人中，手腕以及腳腕六處。為了防止馮照臨在睡夢中亂動，他還用紅繩在馮的手腕、腳腕上繞了幾圈。

他綁馮照臨的時候，叫我去問護士站的護士借了點醫用膠布。等我帶著膠布回來，他又指揮我把放在馮臉上的那兩塊石頭固定好。

做完這些，海富又趁著還沒熄燈匆匆外出了一趟。他走的時候我問他出去做什麼？他也不正面回答我，只是神神秘秘地跟我說，等他把東西買回來我就知道了。

沒過多長時間，他拎著一個長方形的紙袋趕了回來。我由於太好奇了，他回來剛坐下，我就把他手裡的紙袋子給搶了回來。可當我看清海富的「秘密法寶」之後，我卻更糊塗了。

海富的「秘密法寶」，居然就是個外面隨便一個藥店都能買到的可攜式艾灸儀？

這艾灸儀也能驅鬼，他逗我玩呢吧？我百思不得，連忙詢問海富買這個東西是何意。

海富把我隨手扔在一邊的艾灸儀袋子拿過去，一邊拆包裝一邊向我解釋：

艾，是一種主要分佈在中國、朝鮮、蒙古及俄羅斯遠東地區的菊科蒿屬植物。在中國，艾葉的運用可以稱得上是五花八門。由艾葉製成的艾條可以用來艾灸，除了其醫用價值外，艾草還有消毒殺蟲的功效。在一些民間說法中，艾草還有辟邪招百福的效用。

當然，上面這一堆涉及植物學的內容都是我從百度百科上抄來的。海富只提到了艾草的玄學用法。

「在一些民間的說法裡，有燻艾辟邪或者將艾草掛在門上辟邪的說法。」海富對我說，「古人認為艾草焚燒時的氣味很大，這種焚燒過程中產生的氣味可以使得諸邪退避。我也不知道這種被人改的亂七八糟的無煙艾灸盒究竟能起多大作用，但它多少也有點艾草的味兒……有總比沒有強，你把它拿著，如果晚上覺得不對勁了，就用火把它點起來。」

他說完，把手裡拆開包裝的艾灸儀遞給我，我接過來檢查了一下：這袋子裡東西不少。艾灸儀的本體是一個普通的圓形銅盒子，盒子中央預留了一個金屬刺。說明書上說這個刺是用來固定艾條的。隨銅盒還附贈了一個菸灰色的艾灸盒套，方便人把它捆在肢體上。

我把艾條插在了盒子尖刺上，海富丟給了我一隻打火機。我把這兩樣東西都放在床頭櫃上我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然後就脫鞋上了床。

大概是因為下午醫生囑咐過了，大約九點快十點的時間。有個護士推門進來問馮照臨怎麼樣了。

我當時非常緊張，生怕她一進屋就看見馮照臨臉上貼著的石頭和紅繩。海富倒是很鎮定，他把護士攔在門外，說馮照臨沒事了，就是情緒看起來不太好，吃過晚飯就睡下了。

那護士就是照例過來問問。她聽見海富說沒什麼情況，也不執著於進門看看。只囑咐我們晚上要是遇到什麼事情就上護士臺找她或者按鈴。海富自然是滿口答應。她這才滿意地走掉了。

送走護士，我長舒一口氣。海富一回頭就看見我癱坐在病床上，哭笑不得地問我至於這麼緊張嗎？

我說：「那是因為我的臉皮還沒你那麼厚，撒謊都不帶心虛的！馮照臨那是沒事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