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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著各種更加方便的交通工具在民間普及開來,像夜航船這種古老的風俗也逐漸消亡在歲月的長河裡了。

但海富剛才和慈弈提及的夜航船,並不是上述的那種民俗。

海富告訴我,他們說的「夜航船」實際上是一種有些類似於古代都市怪談一類的存在——或者說,比起「夜航船」這個名字,叫它為「鬼航船」則更合適。

海富說:「我之前也跟你說過。在我們身邊——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陽間——飄蕩著不少的鬼魂陰物,這些陰物有的是因為自身死的不對不能投胎;有的是對陽間戀戀不捨,求生的意志太強,以至於躲過了陰差的拘魂。這些鬼呢,它們既不能和陽間溝通,身邊也很少能碰到性情相合的鬼朋友,所以,這群鬼大多數都是一群窮極無聊的貨。而這些無聊之徒中,又以水鬼為最甚。」

「現在去問家裡一些上了年歲的老人,可能都還有所耳聞。這世間上的鬼怪裡,最可憐的就是水鬼,最可惡的也是水鬼。傳說那些橫死在水中的人是不能夠前往陰司投胎。它們要是想轉世投胎,就必須得拉一個無辜的活人作為自己的替身。」

雖然這水鬼拉替身的說法自古有之,人們也很懼怕這種靠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的幽冥鬼物。但海富告訴我,其實水鬼反而是鬼裡面危害最小的一類。因為以他這些年的實際經驗來看,真的能拉到替身的水鬼寥寥無幾。

「大部分的水鬼在水中死去,它們只能在水裡日復一日地過著好似看不到頭的寂寞日子。直到有一天,魂魄消散,這才算是真正的解脫死去了。」

這樣一來,有部分水鬼的怨氣就會特別的大,就像之前海富帶著我處理的女刑警一家的委託。他們家就是被一隻怨氣特別大的水鬼的怨念給纏上了。

這種怨念強大到縱使鬼都沒了,怨氣還會持續不斷地害人。

而還有一種水鬼,這群鬼可能是已經認清自己的命運了,覺得反正自己也不能投胎,沒必要跟自己較勁,乾脆「佛系」了起來,總之是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這種水鬼相較於前一種而言平和,對人的傷害更小。比起它們動輒就喜歡掀船製造河難的同胞來說,這群鬼平時頂多是喜歡扒個船偷聽船上的人講話。或者有膽子大一點的,還會摸上船跟船上陽氣弱的乘客攀談。它們熱衷於收集附近的一些奇聞軼事,其情報儲備量堪稱鬼屆的朝陽群眾。

慈弈要上夜航船,為的就是要找這種鬼打聽一下週圍有沒有「獨」的訊息。海富是這麼對我解釋的。

我們兩個一路攀談,其實大部分時間是他在說,我偶爾提問。就這樣把車子開回了家,他把我送到書店門口,自己進小區找車位去了。

這一天下來,饒是我這自認為還不錯的身體也覺得疲憊,回家之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一頭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我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可能是因為晚上聽了慈弈的故事,大腦比較興奮。這一晚上我一直在做噩夢:先是夢見了海富家祠堂裡掛著的那具山髓,夢裡我們兩個就跟演急支糖漿廣告似的,它發了瘋一樣一直追著我,我玩了命地往前跑。最後,我躲進了一個巨大的山洞,那山洞的正中央長著一顆巨大無比的樹,目測三人合抱都圍不住它。

夢裡我還感嘆,這樹可長得真粗啊!

就在這時,我聽見旁邊有一個聲音說,那是兩棵樹長在了一起了。

這個聲音聽著很是耳熟,我下意識地扭頭,結果山髓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驚恐地大叫一聲,一個轉身拔腿就要跑——結果腿沒拔成。因為一轉身,我人就從沙發床上摔下來了。

除了從慈弈家回來的當天晚上,我做了個這麼稀奇古怪的夢。後來的幾天都沒什麼值得說到的。我在書店裡照看生意,沒事就是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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