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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掌心貼著她耳朵,常年訓練射擊和格鬥,磨礪出深淺不一的繭子,蔓延在她肌膚。
像桑葉枝,纏纏地流連,環繞。
「偶爾。」他頓了頓,「夜晚伏擊罪犯,困了提神。」
陳家的男人菸酒應酬,癮頭都大,陳翎嗜好最少,菸酒基本不沾。
所以他面板年輕,也清爽,即便風吹日曬,照樣不顯老,不顯粗糙。
「怪不得,你沒有煙味,一點不臭。」
他悶笑,「是嗎。」
窗外電閃雷鳴,三千二百米的公路,杳無人煙。
他捂得嚴實,車門緊閉,沈楨聽不到任何雷響,逼仄的空間裡,全部是他甘冽好聞的檸檬皂角味道。
沒有木調香水,沒有啫喱,清清淨淨無雜質,一絲厚重的男人味。
「是不是要下大雪了?」
陳翎望向無垠的曠野,「或許是雨夾雪。」
今天,委實邪門,空蕩得詭異。
平時在197國道附近,獵鷹和山鵠到處飛馳,極少連一隻鳥也沒有。
陳翎踩油門提速,「坐穩。」
沈楨老老實實束緊安全帶,這條公路銜接197國道尾段,在兩省交界區拐彎的空隙,突發山體坍塌。
大量泥石流毫無徵兆傾瀉而下,陳翎緊急剎車,仍舊遲了,鋪天蓋地的泥沙黃土混合著碎石墜向玻璃,沈楨從未經歷過這麼恐怖的場面,抱頭蜷縮。
「三叔!」
歇斯底里的喊聲,被淹沒在呼嘯的崩塌中。
三秒,兩秒
遮天蔽日的烏黑,車頂,引擎蓋,輪胎,泥土堆積半米之高。
「下車——」陳翎解了沈楨的安全帶,拉住她朝後方空地狂奔。
四周是爆炸一樣的轟隆,公路大幅度震動,林道搖晃,如同在深淵之下,甕中捉鱉的窒息感。
陳翎原本有充足時間逃生,奈何沈楨累贅,風暴像一股開閘的洪水,一刻不歇地追剿,逃脫無望,他胳膊用力一搪,將沈楨推出危險區。
「趴下!」
她機械般聽從他的命令臥倒,大約是這場塌方捲起的颶風,雖然風眼聚集在上空,低處的風浪寥寥無幾,也爆發毀滅一切的慣性,那陣俯衝的力量撕扯她的衣服,她的頭皮,似滾燙的火鉗,所經之處荒蕪不生。
眨眼間,沸騰的沙土深處,陳翎被緊隨而至的氣流吞噬,消失無蹤。
她瞳孔猛漲,「三叔!」
沈楨往回跑,巨大的風力頂住她,完全拔不動腿,整個人踉蹌滑倒。
她揮動手臂刨土坑,一個接一個刨,在不斷凹陷又填平的沙堆裡,陳翎艱難站起。
「你刨反了。」
沈楨之前告訴他,自己沒有方向感,他知道女人多多少少有這個毛病,未曾想,沈楨是重病。
他好不容易鑽出半個腦袋,她立刻從旁邊的坑掬了一抔土埋住,再鑽,再埋,她挖土的速度是真快,陳翎差點放棄了。
不過,她是真心,那副焦躁發瘋的模樣,在他沉靜如水的心頭狠狠敲了一下。
「三叔,我以為——」
一撥風暴褪去,一撥風暴又起。
四面八方的流沙像潮汐湧出,陳翎一躍,撲在她身上,從頭到腳護住,夯實的風沙掠過他頭頂,浮浮沉沉,如雲如煙。
從天而降的石塊砸在陳翎身體,撼動他顛簸起伏。
「三」
她一開口,頓時嗆得咳嗽。
泥沙灌入氣管,喘息間皆是粉塵,她喉嚨哽住,憋得面色青紫。
陳翎扼住她下頜,翻了個身,奮力拍後背,「沈楨,不許咽,吐出來。」
她手無助撓地,尖銳的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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