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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翎胸膛一下下隆起,「你圖富誠,圖報復長房,對嗎。」

他輕笑,「富誠與晟和,陳家的財富,我從沒放在眼裡。三叔低估我了。」

「你到底圖什麼。」

四目相視間,陳崇州眼神一寸寸寒涼下去,卻沒有開口。

陳翎驀地醒悟。

陳家對何佩瑜母子,始終不公。

上一代的恩怨仇恨,至少陳崇州無罪。

他與這場混亂的悲劇不相干。

偏偏又困於悲劇。

他嘗試過逃離,但何佩瑜一日在陳家,在江蓉的壓迫下,他一日逃離不得。

何佩瑜的不甘,江蓉的捍衛,陳政的徘徊。

使陳家的悲劇越滾越大。

陳翎起身,關掉記錄儀,「你母親的死訊是你親口放出,考慮清楚後續怎樣收場,你父親那邊,我盡力突破。」

他直奔門口,陳崇州忽然喊住他,「三叔。」

陳翎扭頭。

逆著光,他一張臉愈發削瘦潦倒。

「她託付三叔撈我,倘若撈不成,我也託付三叔愛護她了。」

像無數尖銳的銀針刺在他脊骨,陳翎倏而繃直,「什麼意思。」

「三叔攻下父親那關,不一定攻得下長房那關,江姨一向趕盡殺絕。父親一旦栽跟頭,富誠元氣大傷,陳家的商業宿敵會趁火打劫,陳淵繼任董事長,除了聯姻,再無第二條路重振集團,他要鞏固地位,只能尋求強大的助力。」陳崇州禁錮在擋板內,他艱難側身,手臂在極大的摩擦力下刮破了皮,皺巴巴的襯衫也被鏈條割裂,「枷鎖捆綁之下的陳淵不是良人。」

陳翎深呼吸,「我」

「你位高權重,沒有負擔,陳家的世伯也不敢鎮壓你。」陳崇州拼盡全力,朝他的方向,「陳淵聯姻迫於時局,不是真心。江姨自然不相信他放棄沈楨,她甚至懷疑沈楨為了我,設法引誘陳淵。為永絕後患,江姨會動用黑雞,黑雞是緬甸籍,常年在中緬邊境接任務,沒證據你們奈何不了他。」

「即便出國,不能一勞永逸。」他握緊冷冰冰的扶手,「只有三叔,江姨畏懼你,她不得已罷休。」

陳翎整個人如同浮沉在巨浪中,被顛盪得四分五裂,天塌地陷。

他一度渾渾噩噩,最終,沒有回應。

從2號房出來,陳翎靠著鐵門,手有些抖。

為陳崇州那句話。

他又摸出煙盒,點燃,仰面注視天花板。

老式管燈刺目得很。

射得他心神恍惚。

前半生戎馬生涯,亦是漫長孤寂。

像一部沒放映完的陳舊電影,一幀幀畫面在眼前呼嘯而過。

煙折斷,墜在指節,燙得他回過神。

「陳廳。」組長迎上,小聲耳語,「您大哥牙口真緊,是等誰救他呢?」

陳翎把菸頭丟在垃圾桶的水箱,活泛了下肩頸,「撤銷原來的口供,我親自審。」

組長樂了,「老將出馬,一個賽過全組。」

陳翎很忌諱這種形容,「老嗎?」

「您以前不計較歲數啊。」組長遞他一瓶溫熱的礦泉水,「老樹開花了?」

中年男人情感動向的三大標配:減肥,穿新衣,在意年齡。

陳翎不言語。

「有一位稱呼您三叔的姑娘,二十出頭,姓沈——」

他鬆了松制服扣,「你閒的?」

組長咂舌,「我這不好奇嗎,又沒到處散播。郭教員四十歲的時候,兒子讀初中了吧?您跑一線不至於擠不出空結婚造娃啊,再說往後坐辦公室指點江山了,沒危險。這男人的黃金年齡只剩一個尾巴了,您得上心。我聽顧秘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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