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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楨看向風擋,「我。」
「你?」
她點頭,「保安攔住我,我進不去,實在沒轍了。」
這茬,顧允之倒不太當回事,他覺得沈楨挺通透,那種大智若愚的姑娘。
她知道何時裝傻,什麼禁忌不可觸及,不可深究。
瞧上去單純,心裡有本精明帳。
陳翎的格局眼光,尋常女人入不了他眼。
顧允之一度也納悶,愛慕他的女人那麼多,他偏對普普通通的沈楨枯木開花。
除了陰差陽錯救過他,大抵,還因為他眼毒,品出沈楨的與眾不同。
他沒背景,而羅桑的背景對他則是相當強大的助力,護航他前程似錦。
男人混到這位置,兒女情長早已不值一提,只有利己之心。
誰有價值,就娶誰。
從陳翎這,顧允之悟出一個真諦——人到中年,動一場情,那是傷筋動骨,勢如洪水。
不要錢,不要證,要命。
第二天中午,陳政移交長安區局接受審訊。
專案組組長的一句話,令他五雷轟頂,「陳老先生,您的夫人江蓉女士揭發您操控市場,擾亂本省經濟,致使銀行惡性壞帳,這是嚴重的經濟犯罪,您認罪嗎。」
「江蓉揭發我?」陳政難以置信。
組長播放錄音,的確是江蓉本人。
配合提審的二十個小時,始終鎮定自若的陳政,此刻也崩盤了,他激動唾罵,「這個毒婦!當年沒有料理了她,是我太仁慈。」
「你要料理誰啊?」下屬拍桌,「還敢猖狂!這什麼地方,你家開的啊?記住,你不是呼風喚雨的富誠集團董事長了,是嫌疑犯!」
陳政冷笑,「江蓉不參與公司經營,我們夫妻不諧,常年分居,她連枕畔風也無從得知,又如何得知公司的實際內幕?道聽途說也算人證嗎。」
組長和下屬面面相覷,沒出聲。
「老二私刻公章,目的是取代我,嫁禍我。他暗算生父罔顧人倫,居心叵測。」陳政直勾勾盯著他們,「如今證據確鑿,你們不抓他結案,還等什麼?我在區局超過二十四小時,我的律師團會起訴你們。」
組長面無表情歪頭,「陳老先生,您確定是新任董事長陳崇州非法轉移公款嗎。」
「不是他難道是我嗎?」陳政語氣不耐煩,「他雖然是我的兒子,他有錯我也應該大義滅親。」
組長揮手,「先帶走。」
下屬咬牙切齒目送他出去,「這老傢伙太狠了,他真要拉親兒子墊背啊。」
組長揉太陽穴,「目前不許誘供,要想辦法讓陳政主動認。向陳廳匯報,他大哥老奸巨猾,要完全撬開嘴,最好由他親自出馬。」
那頭,陳淵佇立在客廳窗前,俯瞰庭院盛開的梅花。
漫長的死寂過後,他不緊不慢開口,「繼續瞞嗎。」
楊姬與他一米之遙,凜冽的氣場震懾得她直冒冷汗,「我」
「你很聰明,懂得審時度勢,讀過《三十六計》嗎。」陳淵噙著一縷笑,「我最欣賞隔岸觀火的一計,可不是所有人都具備道行玩那一計,玩得精彩漂亮,更多是漏洞百出。」
她眼眶通紅,「大公子,我有苦衷——」
陳淵掀開罩住魚缸的黑綢布,幾條醜陋不堪的魚在水底遊動,「人活在世,誰又沒有苦衷呢。我饒恕你的苦衷,你怎樣回報我。」
楊姬領會他的暗示,「我的回報是絕不背叛您,為您鞍前馬後。」
他拋入水面一塊生雞肉,「那自然好。」
巴掌大小的魚竟然生長著獠牙,數秒而已,把那塊肉撕咬得粉碎。
血腥味蔓延在書房,恐怖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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