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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即垂眸,恭恭敬敬,「再有出息,也姓陳,流著陳家的血,父親要打要罵,我理所應當承受。」
「你清楚就好。」陳政坐回椅子,「你們的地位,榮耀,財富,是我一手給予。妄想反我,你們的道行太淺。」
他開啟潤喉藥,倒出一粒,壓在舌根,「退掉萬家的婚約,打算娶誰啊。」
輕描淡寫的一句,卻暗含危機。
陳淵面無表情,「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你急於撇清萬家的束縛,恢復自由身,不是給她鋪路嗎?」
陳崇州在一旁摩挲袖釦,微眯眼,斂去寒光,一言不發。
「沈楨跟過老二,她忌諱這一層關係,無意再跟我。」
「那女人倒懂規矩,你卻揣著明白裝糊塗。」陳政吐出藥片,「黑狗失蹤了,是你乾的?」
陳淵不疾不徐抬起頭,「我給了他三百萬,他和妻子已經在吉隆坡定居。」
四目相視,陳政冷笑,「誰給你的權力擅自做主。」
陳淵撣了撣西服下擺的褶痕,「黑狗的來歷不正,一旦栽在三叔手裡,父親會受影響。我身為長子,應該為父親了卻後顧之憂,他們夫妻樂於出國,不想繼續為您效力,不是皆大歡喜嗎。」
話音未落,陳政猛地拍桌,「陳淵,你肅清黨羽,肅清到我的窩裡了!」
「我不孝,不配繼承陳家的家業。」他掏出一封信,擱在桌上,「我的辭呈。」
這一舉動,出乎陳政的意料,他停住斥責。
此時,陳崇州眼底精光乍現,意識到不對勁。
陳淵的步步為營,大有故意激怒陳政的苗頭,再順理成章卸任富誠董事局的董事。
十有八九是摸清了晟和的底細,試圖擺脫這個火坑。
陳淵退出之後,在家族挑大樑、招引炮火的靶子,便是他了。
「父親。」他從中圓場,勸阻陳政,「您怪罪大哥,現在不是時機,二叔的婚禮與母親的葬禮都在這幾日,陳家內部面臨大洗牌,外面還以為我居心叵測,趁您失去母親傷心自責之際,逼走大哥,對您和富誠的聲譽有損。」
陳政面色鐵青落座,「陳淵停職,老二接管他手頭的事務,我也給萬家一個交代,平息萬宥良的怒火。」
陳崇州佇立在一束燈柱下,「我暫時代管,等風波平息,屬於大哥的,我原封不動交回。」
陳政警惕審視他,緩緩閉上眼,熄了燈,「都出去。」
彼時,暮色四合,昏黃的路燈灑落,一抹人影浮起,陳崇州銜著煙,背對迴廊。
陳淵亦止步於屏風,摁下打火機,一簇火苗燎紅眉眼,他視線徘徊在腳下,「你有事?」
城中區的摩天大樓華燈初上,男人身軀被晃得幽邃朦朧,「大哥下一個計劃,是把沈楨收為己有嗎。」
陳淵面目深沉,「她是女人,不是物品,誰都沒資格收為己有。」
「我只好奇,大哥半生坐懷不亂,不為女色所動,她一不是絕頂美人,二不是聰慧過人。」陳崇州回頭,「大哥這顆心動得太過蹊蹺,大有玄機。」
陳淵叼著煙,煙霧蒸騰,瀰漫他半張臉,越來越高深莫測,「你想表達什麼。」
男人凝著一絲笑,「莫非大哥另有圖謀,佈下一場局中局,借她制約我。」
陳淵舌尖吮過槽牙的菸絲,混著霧靄噴出,「我沒你猜疑得那麼不堪。」
撂下這句,他踩滅菸頭,轉身。
「大哥。」陳崇州喊住他,「聽安橋說,上週末你陪萬宥良去北港水庫釣魚,收穫不小,釣了一條龍鳳寶魚。」
陳淵偏頭,「可惜她以後不能為你打探虛實了。」
他合攏天窗,邁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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