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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眉,逗弄她,「我想過嗎。」

「你想沒想,我又不是你的蛔蟲。」

陳崇州摁住她腦袋,抑制著笑聲,「猜得很準,我確實這樣想。」

撂下這句,他邁步出去,沈楨扔出一個枕頭砸在他後背,他敏捷避開。

又作弄她。

走廊的大理石磚冷冰冰,陳崇州倚著一堵牆,翻煙盒。

臉上沒一絲笑紋,像徹底變了個人。

四面八方,都是張開血盆大口的洪水猛獸。

目的,要麼扳倒他,要麼報復他。

一刻不得喘息。

許久,他撕碎了菸捲,將菸絲丟進垃圾桶,推開病房門。

正中央的位置,一名男子四十歲出頭,穿著深藍制服,由於常年跑一線任務,肌膚曬出黑紅的小麥色,身板鋼鐵般結實,氣場也震懾,五官相貌有陳政的味道,比陳智雲更神似。

名利圈談論最多的便是陳家,除了二位公子,還有一位三爺,陳翎。

陳老爺子的老來子,和周秉臣一樣,如珠如寶的地位,卻難得的爭氣,混跡仕途,愣是摸爬滾打,槍林彈雨裡,混出一把顯赫的業績。

坊間講起陳三爺,尤為出名是他在邊境臥底四年,清繳了一批江湖的下九流,那場面險象環生,群狼環伺,憑鐵血之膽,陳翎也在上面掙得一席之地。

他脾氣沖,權勢大,為人處世從不念及私情,陳政也讓他三分。

特別是,陳翎欣賞陳淵,很偏頗他,對何佩瑜這房,卻極其疏離防備。

陳崇州站在他身側,微微頷首,「三叔,您在外市的政務處理完了。」

「處理得差不多,下個月要調回本市了。」陳翎審視著他,「聽聞你接手晟和集團了。」

陳政調節著輸液瓶的滴流速度,「陳淵流放,晟和交給崇州了。」

陳翎環顧一圈,「二哥呢?」

「回公司了。」

他神情耐人尋味,「二哥是幹了虧心事,刻意躲我嗎。」

陳政瞥他,「你職業病越來越嚴重了,看你二哥也像罪犯。」

「二哥可不清白。」陳翎直言不諱,「我接到的經濟犯罪舉報,有一半涉及二哥的公司,強徵土地,內定競拍,操縱證券市場,一樁樁日積月累,我也替他兜不住。」

陳翎突然回過頭,笑著看向陳崇州,「老二和二哥的私交不錯,比我親近,公司內幕估計老二知情。」

陳崇州也笑,「三叔玩笑。」

「我沒空開玩笑。」陳翎正襟危坐,「我要提醒你,管理晟和,手腳註意一些,我眼裡不容歪門邪道。」

這人嘴巴毒,反應機敏,官架子大。

誰犟,不服氣,他就和誰較真,陳崇州索性一言不發。

遲遲沒得到答覆,陳翎蹙眉,「你記住了?」

他應聲,「三叔,我記住了。」

陳崇州從醫院出來,開車去西海茶坊。

途中,給摸查陳淵底細的男人打了一通電話。

男人匯報,「陳淵一直在臨市養傷,包括董事,下屬,甚至萬喜喜都沒探望過。」

「她沒去過醫院?」陳崇州若有所思敲擊方向盤,「萬宥良什麼動靜。」

「最近酒局增多了,夜夜應酬。」

綠燈亮起,他一踩油門,駛上市郊高速,「繼續監視。」

西海茶坊位於南郊的後湖大街,依山傍水,環繞一片人工湖,四層茶樓建在湖心亭。

經理恭候在臺階上,客客氣氣鞠躬,「二公子,您有一段日子沒光臨了。」

陳崇州望了他一眼,「有情況嗎。」

「不少商人在包廂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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