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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眸苦笑,突然發覺若是真死,她還真有些捨不得。
趙璟低頭看她,唇角彎起:「想起什麼有趣的事了,竟自己在偷偷地笑。」
魚酈咳嗽了兩聲,氣息凝澀,連說話都難。
她撐著最後一口氣,艱難地說:「我還有……最後一些話想對你說,其實前幾日就想說了,只怕你聽不進去,想著……這會兒,你總該能聽進去一些了吧。」
趙璟嚥下苦楚,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你說吧,你說什麼我都聽。」
「我在昭鸞臺時曾秉燭夜讀,書上總說為明君當親賢臣遠奸佞,尤其是不能讓宦官干政。仲密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官家斷不可久留。我知如今風煙四起,朝臣各懷鬼心,你彈壓艱難才啟用左班,可這世上沒有為誅烈犬而豢養惡狼的道理啊。」
她說完這一通話,已幾乎掏空了自己,用錦帕捂著嘴不住咳嗽,直到錦帕上透出淺淺血絲。
趙璟摟著她的臂彎收緊,憐惜道:「窈窈,你太累了,不要操這麼多心,多想想自己。」
魚酈笑了:「我知道你不太愛聽這些話,不過好在,這是最後一回說了,往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趙璟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哽咽:「我沒有不喜歡聽,我怎麼會不喜歡聽你說話。」
「如果……沒有不喜歡,那我……還有一句話。」
魚酈的意識漸至迷離,聲音薄如蘭絮,需得趙璟將耳朵緊貼在她的面上,才能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天子不單單是掌握天下權柄、享四海膏腴的,還是掌握著萬千隸庶的命運,百姓皆是官家的子民,那這天下是不是也包含蜀郡?」
趙璟為魚酈擦去唇角的血。
「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命廂軍圍困蜀郡,想要讓相里舟和瑾穆舊將自相殘殺,待日後天下初定,你能騰出手來再派軍剿滅相里舟。可是……你圍住的不光是前周兵馬,還有蜀郡十幾萬的百姓,難道他們不是大魏子民,不是官家的子民嗎?」
「我求你解蜀郡之困,只有二成私心為雍明,剩下的八成是為蜀郡百姓。若此言有虛,就讓我永墮地獄,永不得往生。」
趙璟慌忙捂住魚酈的嘴,「不許胡說。」
魚酈靠在趙璟身上,蒼白的臉上浮掠起飄渺笑意:「我只是……放不下,我也……恨極了這樣的自己,明明……已沒有多少力氣了。」
趙璟將她緊錮在懷中,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才罷休。
可她的生命還是在一點點消逝,拼命想要抓住,還是從指縫漏下,最終只剩徒勞。
殿內燭光搖曳,蠟燭爆出幾點火星,將二人的影子映到牆上,交頸相依,親密無間,如同這世上無數個平凡相愛的夫妻,沒有隔閡,沒有憎恨,只有難捨難分。
魚酈的指尖微顫,掙扎著覆上趙璟的手背,輕聲說:「天還不算太涼,我不想在去蜀郡的路上腐爛,求求你,今天就將我送走吧……」
清風自窗牖吹進,撩動衣袖,她纖纖玉凝的手倏然鬆開,掉在了緞褥上。
趙璟的身體猛地一瑟,緊密環住她,再也抑制不住那翻湧的傷慟,貼著她的面哭起來。
崔春良聽到殿內的痛哭聲,領著內侍進來,只見蕭娘子雙目緊閉,如同睡著了一般,安詳寧謐地躺在官家懷裡,有水珠不斷滴落到她的面上,那是官家的淚。
趙璟自記事起便再沒有如此痛哭過,他的身體不停顫抖,嗚咽之聲宛若失群的孤雁哀鳴,生生淒切,催人心腸。
崔春良領著內侍們跪在榻前,朝著魚酈連磕了三個頭,輕聲沖趙璟道:「娘子去了,官家節哀,要小心龍體啊。」
趙璟只覺眼前一切都模糊在淚水中,唯有魚酈的面如初見時清晰,近在身畔,卻永為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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