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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把她寫得三封信擺在面前,每天都要看上一次。
只要想念她的時候,留神不定的時候,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拿出來細細地看,就彷彿是從她的字裡行間找定心丸,細細地在口中心裡咀嚼。
很快,每一封信的字句幾乎都會背了。
宣王殿下來到定北城,薛放事先是知道的。
朝廷本來就要派欽差前來,不足為奇。
宣王到了後,先是詢問之前的幾場戰事的詳細,然後便又問那所謂「御駕親徵」之舉究竟如何。
其實當時薛放人在夏州,那些事情是楊儀跟俞星臣所做。
但既然宣王問了,薛放便也一五一十說了,只說是夏州情形緊急,定北城這裡才用這計策圍魏救趙,調虎離山。
宣王沉吟。
薛放發現他的神情彷彿……比以前要「豐富」的多,不再如先前般死板僵硬的臉。
於是多看了幾眼。
宣王察覺,便問道:「你覺著奇怪嗎?」
薛放嘿然一笑:「王爺在說什麼?」
宣王盯著他的臉,端詳了半晌,微笑道:「哦,原來你不知道。」
薛放看著他「新奇」的笑容,更加訝異:「您說的究竟是什麼事?」
宣王頓了頓,便道:「是永安侯。」
一提到楊儀,薛放人都坐直了。
之前楊儀跟薛放私下裡曾經說起過宣王的「臉」,說他如同戴了假面具一樣,沒什麼表情。
後來,楊儀推斷這是一種病症,也許跟宣王小時候被炭火之毒戕害有關。
但宣王不曾請她醫治,而楊儀也不可能主動開口,更加沒有時間。
不過楊儀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她暗中跟林琅提起了宣王殿下的病症,而且把自己琢磨出來的一套救治法子,細細地告訴了林院首。
那就是用針灸之法,在宣王的臉上身上經絡動針。
之前林琅每每往宣王府走動,大家以為是給側妃娘娘看診,而楊甯卻知道林琅是為了宣王——但她當然猜不到,林琅又是得了誰的授意。
本來以林院首的穩妥,是不會主動摻和此事。
但既然楊儀告知了,林院首偶然在宣王面前隱晦透露了一兩句,說是世間有此一病症,想試探宣王的意思。
沒想到宣王竟主動開口請他醫治。
行了幾次針,雖然並未痊癒,但不得不說,比先前已大有改觀。
薛放聽宣王說罷,卻並不覺著驚愕,只道:「她就是這樣,看不得人被病痛折磨,總要想方設法替人除疾消苦。」
宣王長籲一口氣:「她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也許不是不在意,只是醫者不能自醫而已。」
薛放不喜這話:「楊儀只是體弱,慢慢地調養總會好的。」
宣王沉默。
薛放因說到了楊儀,不免有點走神。
心裡又有些怪怪的,恨不得立刻把她的信再拿出來過目安心。
直到宣王喚道:「十七。」
薛放起初竟沒聽見,宣王又叫了兩聲,他才急忙答應。
宣王望著他,緩緩道:「本王知道你勞苦功高,本該封賞,但……」
這針灸之法果真有效,薛放竟從宣王的面上看到了從未出現過的一點「為難」之色。並不像是之前那樣「諱莫如深」的模樣了。
薛放有點回味過來:「王爺有話請說。」
宣王道:「『御駕親徵』的事情在京內,被許多御史彈劾,皇上雖也知道你的功勞不小,但眾怒難犯,何況這先例不能開,否則以後人人都可以肆意妄為,亂了朝廷規矩。」
「哦……」薛放點點頭道:「是要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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