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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星臣的傷最輕,不過是腿傷未痊癒,些許磕碰傷,最嚴重的是他的凍瘡,手上、腳上都有。
他從來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雖然只在祖王城凍了兩三日,身體卻已經受不了,這凍瘡癢疼起來的時候,簡直讓人想把手腳剁掉。
但不幸中的大幸,是他的筋脈沒有大礙。
京內來的蘇太醫取了一盒藥膏,道:「這是之前永安侯叫預備的凍瘡膏,還有內服的通脈四逆湯……已經叫人熬去了。」
楊儀先前為了穆不棄的凍瘡傷,頗用了心,又知道北境這裡普遍都有此症,所以曾下令叫多備一些,故而都是現成的。
俞星臣道:「有勞。」
兩名藥侍服侍他擦洗了手腳,蘇太醫望著他腳上凍爛磨破之處、以及手上的皸裂,不由一陣心酸。
太醫擦了擦淚:「俞大人受苦了!」
俞星臣道:「這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倒是靈樞還有麥青,勞煩上心了。」
蘇太醫垂淚道:「我只是覺著,俞大人出身高門,本來不該來受這般苦楚……還有、還有楊院監……」
俞星臣一震,屏住呼吸。
聽太醫又提起楊登的事,俞星臣不由想起當日在趕往留縣的車中,跟楊儀相處種種。
她的心情,直到此刻他依舊不敢去想像。
說到這裡,蘇太醫看看旁邊的戚峰,黎淵,以及付逍老關眾人,輕聲道:「此刻提起,未免有些唐突,但聽說永安侯已經去了留縣,我等、也很想前去、親自弔唁,畢竟跟楊院監乃是同僚,又是隨他來的……」
俞星臣強忍心中悲感:「兩位的心意我自明白,這也是應當的……請稍安勿躁,容我再行安排。」
兩位太醫見他也同意,忙行禮道謝,先行退下。
戚峰道:「他們倒也算是情深義重了。不過,這楊二爺也確實高風亮節,令人敬重。」
他很少這般正經的說話,可見確實是真佩服楊登。
黎淵又何嘗不惦記留縣,但此處的事情尚且未完。
他便問道:「祖王城到底是什麼情形?」掃向俞星臣的手上腳上:「或者你先歇會兒。回頭再說。」
俞星臣緩了緩,轉頭,望著桌上放著的一盒凍瘡膏。
開啟,聞到淡淡的松香氣。
這凍瘡膏裡有麻油、松香,麻油消腫解毒,松香排膿止痛,二者都有生肌潤燥的功效,用在治療凍瘡上是再好不過的了。
旁邊的藥侍忙道:「俞監軍莫動,我們來做就是了。」挑了一星兒藥膏,輕輕地塗抹在俞星臣紅腫的手背上。
有的凍瘡已經裂開了口子,藥膏塗上,一陣刺痛。俞星臣咬牙,發出「嘶」地一聲。
藥侍跪地,又將他腳上的凍瘡處都塗的妥帖。
又有侍從送了通脈四逆湯進來給他喝,一碗湯下肚,腹內溫暖起來,四肢百骸都極受用。
緩了口氣,俞星臣正要告訴他們祖王城的詳細,門外有聲音道:「俞兄……可安然麼?」
說話間,趙世已經給侍從扶著走了進來。
俞星臣欲起身迎著,但此刻他腳上只套著襪子。
人都在座,俞星臣才把祖王城的經過告知,但卻省略了胥皇后跟薛靖的舊事,只說是自己跟皇后約法三章,要先放周朝的俘虜,換了胥烈後,再放自己,而他趁機安排以桐油引發雪震,從中逃脫,如此而已。
除了付逍跟黎淵外,在座其他人自然都不知道薛家長公子的往事,聽了俞星臣所說經過,都捏一把汗。
趙世雖然知道「曉風」可能摻雜在內,但不明所以,見俞星臣隻字不提,他就也不說而已。
老關感慨道:「這得虧是俞監軍,換了別人,連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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