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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薛放張口,卻悻悻地道:「我沒想怎麼樣,就是覺著不在自己屋裡,就不放心。」
扈遠侯不由笑了,嘆氣道:「你好歹聽我說完,雖然後兩年都不太適合,不過……若是今年之中辦事的話,倒是能夠緩和。」
「今年?」薛放以為自己聽錯了。
扈遠侯道:「嗯,就是今年,而且是九月。」
「七,八,九……」薛放無法相信,掰著手指頭數來數去,叫道:「還有差不多兩個月?」
「你覺著如何?」扈遠侯鎮定地問:「或者,不該相信那個神棍的話?」
「什麼神棍,我簡直覺著他是至聖天師,」薛放笑道:「這樣好,就這樣!不要改了!趕緊擇定了吧!」
扈遠侯看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不約,婚姻之事,非是兒戲,你可再多想想?」
「想什麼?我從來沒有這麼正經過。哪裡有半點兒戲?」薛放驚奇地看他。
扈遠侯跟兒子目光相對,終於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回頭我就要跟楊家議定了。」
「趕緊去,」薛放只恨不能親身上陣似的,「多謝父親。」
扈遠侯聽見那四個字,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罷了。憑你如何。」
侯爺出了房間,顯出幾分憂心忡忡。
薛搵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十七郎是八字純陽,在命理上……這有種不太好的說法:四柱純陽,不利陰尊。
意思就是……會克母。
十七郎偏又是夏日出生,更是純陽之屬,沒有半點兒陰。
他的性子也極是剛正光明,果敢激烈,不畏生死。
這種八字,本來極少能壓得住合得上的。
然而楊儀的八字竟偏陰多些,算來還跟薛放的契合。
扈遠侯出了院子,遠遠地見斧頭蹦躂著跑來,見了他忙停住腳。
「你又亂跑什麼?」薛搵喝問。
斧頭立正:「侯爺,原本是……儀姑娘來了,我趕著要去告訴十七爺呢。」
「楊侍醫到了?」扈遠侯的臉色稍霽:「嗯,去吧。」
斧頭鬆了口氣,趕緊跑進了院子。
扈遠侯略站片刻,先回上房。
楊儀才下車,就見豆子搖頭擺尾地迎了出來。
她也是好久不見豆子了,把狗子抱了抱,覺著越發沉,肉滾滾。
侯府上下自然都知道她,所到之處,皆都恭恭敬敬。
沒進二門,艾夫人派了丫鬟僕婦過來接了。
楊儀先去見扈遠侯,入內略微寒暄,便請診脈。
聽了會兒,楊儀道:「侯爺的腿痛已經減輕了吧?」
扈遠侯道:「之前的茯苓補心湯服過,身上輕健不少。又服用了所開方子上的飛步丸之後,腿疼一日比一日輕,如今已經不似再發之態。」
楊儀道:「侯爺的上焦下元已通,料想沒有大礙,如今只有些許痰嗖,只要再清除了此症,便可痊癒了。」
於是又叫拿了紙筆,寫了個清肺化痰丸的方子。
扈遠侯抿唇。
因為這位是自己沒過門的兒媳婦……之前又且輕視過她。此刻扈遠侯很不想在楊儀面前表現的過於「喜形於色」,畢竟自己的兒子已經為她「神魂顛倒」的,他當然要拿出做長輩的樣子來。
但無可諱言的是,扈遠侯在心裡已經對楊儀佩服的五體投地。
只有常年不能康復的病患,才知道被疾病纏身無法治癒的痛苦。
而楊儀就是替他解除了痛苦之人,扈遠侯如何不感激。
雖說對於楊儀嫁入薛家、心裡還有些許「顧慮之處」,但其實也早把她視作薛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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