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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撓了撓唇:「這是什麼意思?」

楊儀想了想:「康知縣十分清貧,家裡養著這麼多人,怕是捉襟見肘,自然艱難,妾室……沒有伺候的也說的過去。」

薛放沒言語。

楊儀把那些蘭草排布的整齊了些:「然後就是重點,根據旅帥方才所說的屍首中,這四個丫鬟跟一個婆子,大公子的小廝,都是中了致命傷而死,是不是?」

薛放點頭。

楊儀又指著那些毛筆:「但是主人之中,死相就各異了,先說大夫人這裡,除了康大人外,大夫人跟大公子,大小姐,死的都很慘烈。」

大夫人的半張臉都給切爛了,舌頭都斷了一半。大公子更不用說,是那命根子被弄的血肉模糊,大小姐則是被人亂刀從背後刺死。

薛放補充:「這大小姐康夏,她的臉上有好些抓痕。像是被指甲撓的。」

楊儀一愣,想了想問:「可看過她的指甲裡有沒有血漬……或者別人的指甲有沒有?」

「你這麼一說我彷彿記得,她的手指確實的……」薛放先是答了,又拿不準:「不過我可沒細看,回頭再去確認。」

楊儀低頭又指著那幾塊鵝卵石:「這是姨娘被斷喉嚨,二小姐自縊,二公子的傷只有一處在腰後……」

「左腎。」他總算記著了。

楊儀抿嘴:「是。那現在說完了,旅帥能不能察覺出什麼來?」

薛放定神,看看桌上那些代表大房的毛筆,代表妾室的鵝卵石,代表下人的蘭草等……

「我原本還模糊不清楚的,給你這麼一分,倒是看的更明白了。」薛放指著毛筆道:「這些人死的格外慘烈,妾跟下人就普通多了,對不對?」

楊儀道:「可以這麼說。如果這是外人動手,那麼這下手的人一定是懷有極大的怨憤,所以才會如此兇殘。」

薛放忽然笑了聲。

楊儀道:「旅帥笑什麼?」

薛放指著二房的二小姐康寧的那塊鵝卵石:「她是自縊,但是據我所知,這些人裡還有一個不是死於解腕尖刀。」

「誰?」楊儀驚訝地看他。

薛放把大房的一支毛筆撿了出來:「大公子康逢春。」

「他是……」楊儀想起康逢春是命根被毀,死在浴桶之中,忙問:「是被什麼?」

薛放先前在停屍間裡,特意留心過康逢春的傷,當時他就覺著略怪。

後來他來到縣衙,特意去了康大公子的房間。

因為這案子非同小可,雖然屍首都收了去,但現場卻沒有大動過。

甚至連那一浴桶的血水都沒倒掉,當然,也不排除差役們想偷懶,畢竟誰願意去沾那個,不如先放著。

薛放找了個雞毛撣子,在那桶內攪了攪,聽到桶底發出啪啦的響動。

他換個幾個姿勢,卻沒有辦法將桶內的那個東西挑上來。

十七郎一怒之下,把雞毛撣子扔掉,一腳踹了過去。

他這一腳之力何其厲害,那結實無比的浴桶頓時應聲開裂,嘩啦啦,血水如同開閘一般流了半地。

薛放早跳到旁邊椅子上去,眼見桶內的血水漸漸流光,一樣東西出現在浴桶底部。

那居然是一把剪刀。

「剪刀?」楊儀越發驚愕,脫口問道:「旅帥是說,康大公子的外腎,是給剪刀剪去的?」

突然聽見一個新奇的詞,薛放有點兒震驚地盯著楊儀:「外……腎?」

跟他四目相對,楊儀才明白,她先是有點不自在地一撩鬢髮,才道:「這是醫書上的稱呼,也叫腎囊,陽……」

楊儀畢竟是剖過人的,且醫書上的那些圖繪她看過不知多少遍,人體如何豈會不知,各種稱呼對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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