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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點頭,陳獻便道:「你上前幾步。」
蕭太康本不知他要如何,手背上一癢,這才反應過來。
沈仵作猶猶豫豫走近:「陳旅帥,何事?」
陳獻道:「你伸出手來。」
沈仵作呆了呆,終於把手探出來,陳獻檢視片刻,對薛放搖頭。
薛放也看見,沈仵作手上什麼斑痕也沒有。
陳獻正要開口,薛放拉他到旁邊:「從之跟我說,這也未必人人都會有,跟人的體質相關。所以,就算他沒起疹子,也不能證明什麼。」
「嗯……這姓沈的是仵作,體質自然跟別人不同吧,」陳獻自言自語,又苦笑:「你這位『從之』懂的可真不少。我看,倒真該把他叫來了。」
蕭太康道:「可問完話了?若是無礙,可以讓沈仵作家去了吧。」
陳獻看看薛放:「還是我來做惡人吧。」他轉身道:「蕭旅帥,不要怪我不通人情,你名單上的那些人,只怕都要一一審問。這位沈仵作既然來了,且就叫他在衙門住一宿。」
蕭太康道:「人家有妻有子,明兒再來不成嗎?」
陳獻眯起眼睛:「蕭旅帥,要照我的意思,此刻就要把名單上這些人都拿進來,一一排查。如今只先留他一個,已經是破例了。」他這一眯眼,有點像是一隻要發怒的貓。
蕭太康看了眼薛放:「陳獻,你別忘了這是在哪裡,我只是看在十七的面上,讓你幾分而已!你休要太過分!」
陳獻笑了幾聲:「誰不知道你是他『蕭師父』,薛十七郎自然是會念舊情,但蕭旅帥你難道也想挾昔日情分而不自重?」
蕭太康有點動怒:「混帳,你要審人,就算把我關三天三夜我都無話,我衙門裡的人,沒有真憑實據不許你為難!沈暫,你回去!」
沈仵作見勢不妙,悄悄地退後了幾步。
陳獻瞥著他:「蕭旅帥,我提醒你,這個人可是有嫌疑的。」
蕭太康道:「他有嫌疑也好沒嫌疑也罷,一夜之間橫豎他逃不了!天大的事,明日再問。」
陳獻道:「好,那我醜話說在前頭,萬一他真……有事呢?」
蕭太康已經給弄的極不耐煩:「他若有事,我擔著!」
陳獻一笑:「沈仵作,你可以……」
還未說完,薛放道:「且慢。」
陳獻跟蕭太康雙雙詫異,薛放盯著沈暫:「前日雞鳴十里莊事發的時候,你在哪裡。」
沈暫先是一愣,繼而道:「那日我在衙門內填寫屍格,並未往別處去。」
薛放看看蕭太康,他只「嗯」了聲,顯示確有其事。
沈暫見無異議,這才又躬了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廳內重又安靜下來,蕭太康冷著臉:「時候不早,兩位雖有精神,我年紀卻大了熬不了。王參軍,給兩位安排下榻處。」
他此刻連帶對薛放也惱上了,吩咐了一句,負手走開。
當夜,薛放跟陳獻歇在客房。
北地的炕極大,還算容的開他們兩人,兩人在一張炕上躺倒,各懷心事。
良久,陳獻道:「你記不記小時候,咱們也是這樣一塊兒睡來著。」
薛放道:「不大記得了。」
陳獻嘖了聲:「你啊,越大越冷了,這次你回京,明明離雞鳴那麼近,也不去看我,倒來看蕭老頭。」
「他是我師父,你呢?」
「我是你從小兒玩到大的啊。」
薛放笑:「少說沒用的,我至少比你大,沒個叫我去拜會你的道理。」
陳獻哼道:「你素日是個最沒規矩的,怎麼這會兒就講上了……你不過是把我忘了,或者眼中無人罷了。」
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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