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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翼下的氣息微不可聞。
李微意顫抖著放下手,她聽到自己短促抽泣的聲音,也聽到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音,她摸出手機撥打120,而後用盡全身力氣喊道:「鍾毅!鍾毅——」
正在廠裡打鬥的鐘毅,聽到這悽厲無比的聲音,心頭巨震,一腳把對面的工人踢倒在地,拔腿就往大門口死命地跑。
鍾毅跑到時,李微意已打完急救電話,手機掉在血泊裡,她跪在地上,把張靜禪整個抱在懷裡,人也像是痴痴呆呆的了。
鍾毅看到這一幕,只覺心臟劇烈一縮,一時間竟不敢問她一個字。這時李微意抬手往旁邊的牆後一指,鍾毅抬頭,隱約望見挖機一角,立刻沖了出去。
一個急剎車,黎允墨把車停在兩人身邊,也嚇懵了,跳下車,喊:「她怎麼了?」突然黎允墨反應過來,眼睛睜得更大,嘶吼著哭了出來:「禪哥——是禪哥——」
救護車的燈光閃爍;黎允墨趴在地上痛哭;鍾毅揪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工人回來,按在地上,工人眼神閃爍;兩個退伍兵已經制服了所有工人,匆匆趕來;劉盈趁亂不知所蹤……
混亂的工廠街頭,李微意抱著張靜禪,把自己的臉和他冰涼的臉緊緊貼在一起,痛苦地閉
上了眼睛。
——
醫院。
夜裡11點35分,搶救室外。
李微意和黎允墨就像兩隻沒了家的小狗,坐在門口的地上。
李父、李母、李曉意全都來了。吳馨慧接到「兒子」李微意的求救電話,也來了,幫忙找了市裡最好的專家。她望著失魂落魄的兒子,又望著悲痛欲絕的李家人,嘆息不已。
李父眼睛是紅的,如雕塑般死死望著前方虛空。李母一直在哭。李曉意也在抹淚,鍾毅坐在她身邊,剛哄了一兩句,李曉意推開他:「滾!我以為你穩重有分寸,你怎麼能帶微意摻和這麼危險的事?你不要碰我!」
李家人只知道「女兒」意外被張家工廠鬧事的工人害了。
鍾毅的眼睛也是紅的,自責地低下了頭。
李母突然站起來,走到李微意身邊,李曉意連忙扶著她跟著,李母說:「阿禪,你一直對我們家有恩,我們感激你,我們兩口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可工人鬧事這麼危險的事,你為什麼要帶她去?她還沒成年,她是個柔弱的女孩子,為什麼呀?」
面對李母聲淚俱下的質問,李微意只覺得心口痛得無以復加,她把臉埋進手掌裡,反反覆覆地說:「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他……他還想著保護我……都是我的錯,我太沒用了……對不起……對不起……」
看這個孩子,哭得比他們還要傷心欲絕,一時間李家人再也說不出半個責怪的字,李母重重嘆了口氣,頹然坐回原地。
一旁的吳馨慧看著看著,也哭了。
黎允墨原本垂著頭,悶悶的,聞言又開始抹淚,低低地喊「禪哥……禪哥……」
又過了十幾分鐘,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門被推開。
門口的所有人都站起來。
醫生走出來,看著李家人,說:「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還需要觀察……」
所有人幾乎都喜極而泣,唯獨李微意,站在人群最後,透過醫生護士身影間的縫隙,呆呆望著屋裡病床上那個人。
其實根本看不清楚,只看到藍色手術單和被綁了很多圈繃帶的頭。
「但是……」醫生露出遺憾神色,「傷者腦部遭受劇烈撞擊,會有強烈的腦震盪和後遺症,還有部分淤血壓迫神經……」
李父焦急地問:「我女兒會怎麼樣?」
醫生嘆了口氣,說:「她有很大機率,會變成植物人。就看今晚能不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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