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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

隆叔忙去扶她。

於祗笑著擺了擺手,輕聲細語,「沒事隆叔,jsg天太黑了我沒看清。」

隆叔看了眼頭頂懸著的一盞高瓦數的白熾燈。這也不怎麼黑啊。

於祗在家門口下了車。她慢慢走回去時,不妨被人給叫住,「於祗。」

她一聽就知是蔣玉輕的聲音。最近於祗特煩這道溫潤嗓音。

換了平時她肯定扭頭就走,但這個晚上於祗停了下來,她想問他一些事。

蔣玉輕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走到了種著紫玉蘭的院子裡,「這麼晚回來?都十一點了。」

於祗沒有和他扯這些,而是直接問他,「你的名氣就這麼來的?」

從ann心情沉重地通知他畫廊停業整頓半年開始。蔣玉輕就知道這事再也瞞不住了,江聽白動了手,於祗一定會知道,他心裡明白早晚會有這一出的。

蔣玉輕抬頭望天,「是。你喜歡聽美術史,我再給你講一段,後印象派的三位大師,高更、梵谷、塞尚。我給你講講這個有點神經質,出道最晚,還是從荷蘭來的鄉巴佬梵谷。要是拿著他1881年初習的畫作,跑到中國來,站在美院趕考的人堆裡,連準考證都拿不到。但他有非常了不起的巧手,構圖更精妙,貧乏的風景也一樣傳神。可你看他活著的時候,有誰肯看他的畫一眼?唯一售出的《紅色葡萄園》,是他自殺前四個月在布魯塞爾的一次展覽上,你猜賣了多少錢?」

「多少?」

蔣玉輕極諷刺地笑了一下,「四百法郎,放今天就是一千美元左右。」

於祗聽完,心思也沒什麼起伏,看方圓仍然是方圓。果然早已經不是從前了。

她輕聲,「你很會狡辯蔣先生,人人都想在活著的時候成名成家,但這不能成為理由。」

「這的確不是,你才是理由。我不走這條捷徑,一輩子也沒機會。」

於祗明白他的意思,「那我告訴你,算是你今天成為第二個舉世矚目的達文西,一樣沒機會。」

「機會總是要等的。」蔣玉輕淡淡一句。

這人已經沒救了。

於祗懶得再和他多費口舌,「你好自為之吧,我也不希望有一天去看守所提供法律援助的時候,在裡面碰到你。我先生點到為止,是對你一次善意的警醒,但律法不容挑戰。」

蔣玉輕笑,「其實我已經拿了美國的綠卡。」

於祗對他這種態度側目,「那我就更要恭喜蔣先生了,美聯邦的稅務機構,調查的許可權極大,逃稅或是稅務欺詐,在美國是要被控以重罪的。」

蔣玉輕難以置信地去看她,眼睛被夜色浸得有些潮濕。

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帶到近前,「我們兩個這樣的情分,你就這麼咒我?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

於祗剛掙了一下,蔣玉輕臉上就重重捱了一拳,她驚得往旁邊看,江聽白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蔣玉輕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江聽白還不解氣地要補兩腳,於祗忙攔腰抱住他,對著蔣玉輕喊,「起來啊你,還不快走?」

他撐著從地上站起來,跌撞著腳步走遠了。

江聽白一把推開了於祗,推得她有些踉蹌。於祗勉強扶著路邊的樹幹才站穩。

他手搭在胯上,氣道,「人都他媽走了,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受傷,還抱我幹什麼?」

於祗拍了拍手裡的木屑子,「我是擔心你,犯不上為了他惹是生非的。」

江聽白猶自大口喘粗氣,從來工整筆挺的襯衫已經軟榻下去,一角從西裝褲裡掏了出來。顯然是趕著回北京的。

於祗往前走了兩步,小心拉了拉他的袖子,「先回家吧好嗎?我有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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