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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珍珠的事說,你來我往地逗他們。

最後傅侗文拍拍手上的細碎:“差不多就可以了,也就今日不和你們計較。”

“三哥這是護內了。”

“侗文啊,你也就結婚這一回,還是新式的,讓我們消遣消遣怎麼了?”

“酒都給你免了,你也差不多就可以了。”

傅侗文也無奈,客是他請來的,新人喜宴都要被刁難。

幸好男人們的話題多,不會只盯著這一處,後來話題轉到別處了。

“你們兩個倒是來個新式的儀式啊,”大家覺出少了個環節,催促說,“至少要抱抱吧?象徵式的。”

傅侗文把她的手拉過去,兩手合握在掌心裡。

這意思是,握握手就算了。

原本是示意性的,可這一握握了許久,傅侗文旁若無人地望著她:“這算禮成了。”

她輕“嗯”了聲。

兩人在燈下,相視而笑,真有一點儀式性似的。

她掙了兩回,傅侗文終於放手了。在座的每個都娶了好幾個姨太太,卻和沒見過世面一樣,鬧得厲害。譚慶項不喝酒,只負責做菜,後來鬧就鬧得兇了,他這個廚師很不安分,添油加醋著起鬨,把在座的全灌醉了。滿滿擠了一屋子的人,橫七豎八地沒地方躺,萬安一邊抱怨著,一邊把新曬的竹蓆鋪在地板上,伺候諸位少爺休息。

“這兒就不用你了,新郎官,”譚慶項拿了筷子,填補自己的胃,“上去吧,洞房去。”

言罷拖長音一聲嘆:“好生羨慕啊,你個天煞孤星也有老婆了。”

傅侗文拍拍他的肩,沒安慰。

沒什麼好安慰的,不過是自己看不開,為自己作了個繭。

他們回到房間裡,書桌上銀色的小碟子裡裝滿了糖果,還點了一對紅蠟燭,床上的被褥來不及買新的大紅色了,也是挑了接近的顏色。是喜房的樣子。

“簡陋了點。”傅侗文打量著。

“天天睡在這兒……還做什麼表面文章啊。”她嘲笑他。

“三哥剛要給你做點表面功夫,讓你一說,倒是進退兩難了。”他笑。

要做什麼?

傅侗文牽她的手,讓她在床邊沿坐下。沈奚見他神秘地笑著,心想他今天笑得真是多,這樣想結婚的好處還真是大。傅侗文把電燈撳滅,在黑暗裡摸到床頭壁燈的開關,開啟來,屋裡暗了不少。“你來,坐左邊一些。”

他彎腰到地上,右手到床下,拽出了一個皮箱子。

兩支蠟燭頂端的燭火在夜風裡搖盪著,如同她的心。

皮箱子在她腳尖前,敞開了。裡頭是一個個精巧的銀製珠寶盒,全是一個樣式定做的,傅侗文憑著印象將其中一箇中等大小的拿到手上。

他單膝跪地,如同西方騎士追求公主的姿態,面朝她,抬了銅釦,開盒。

金色珍珠的項鍊,同式樣耳夾,比遊輪上送她的要大,每一顆珍珠都有拇指蓋大小。

東面壁燈,西面紅燭燭火。

他們像在密室內分享無價之寶的一對小夫妻,帶著喜悅的心情,保持著安靜。只是她的心,隨項鍊上變幻的珠光,也在起伏變化著。

“三哥不是個奢侈的人,唯獨買這一箱子不手軟,”他低聲說,“因為是給你的。”

“可你到上海前……和我都還沒聯絡。”

那些賓客們說,這都是過去兩年買的,那時的他怎會想到,會和她重溫鴛夢?

他默然,過了會才說:“你是從傅家出去的,真要跟了別人,我也不能讓你嫁得像個沒家的孩子。若是我娶你,這些是聘禮,別人娶你,這些就是嫁妝。”

沈奚心酸,眼也酸,低頭,用手背壓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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