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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脫身而出,還把林如海之女和賈雨村以及薛家人都救了出來,這番本事,還能怕我一句話?”
馮紫英知道這是對方借勢敲打自己了。
要說也沒錯,人家是京營節度使,是兵部右侍郎,四王八公十二侯裡邊,便是四王都要讓他三分,真正武勳群體代言人,馮家也算是武勳一脈,要論起來多少也還是受惠過,自己去了賈家,卻不去王家,有些說不過去。
東平郡王、南安郡王以及西寧郡王現在也不過是些吃俸祿的虛銜角色,在太上皇那裡怕是根本沒有多少影響力了,也就只有北靜郡王水溶可能還能在太上皇面前說得起話來,但都無法與真正手握重權的王子騰比。
現在的王家是真正金陵老四家之首,甚至遠遠把其他三家甩下無數個身位,徹底瞠乎其後。
正因為如此,馮紫英清楚自己可以去賈家,和賈家保持密切聯絡都沒關係,因為賈家早就是花架子了,紙老虎都算不上,但是如果和王子騰關係變得密切起來,那就很難說永隆帝那邊有什麼負效應了。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永隆帝似乎也沒有放棄拉攏王子騰的意圖,大概在永隆帝看來,這也應該是最穩妥之舉。
只要確保王子騰不徹底倒向義忠親王那邊,哪怕王子騰就這麼一直老老實實的當他的太上皇的代言人,都沒有問題。
只要不為義忠親王所用,一切都可以接受。
馮紫英覺得王子騰也看穿了這一點,甚至太上皇也應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現在各方才會有這樣一種微妙的局面。
這種微妙局面,對自己一方來說也是有益無害的,起碼現在王子騰也還是首鼠兩端的,他的態度應當是有圓轉餘地的。
“伯父這麼說,小子就慚愧了。”馮紫英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就嚇倒或者退讓,他很清楚王子騰這種人,只看利益,不看態度,“小子也想問一聲,伯父需要家父和小侄做什麼?只要家父和小侄做得到,斷無不允之理。”
王子騰也沒想到對方態度來得如此爽快,反而讓他一怔,遲疑起來。
要讓對方做什麼?這個要求還真不好提,不讓馮唐去榆林鎮,總得有個理由吧?說太上皇憐惜馮家,不忍馮唐去榆林苦寒之地,那太虛偽,瞞不過馮紫英這等人,只是讓馮唐留下來等待自己這邊局面明朗,接任五軍營大將,那又顯得有些虛無縹緲了,那不是一年半載能有結果的事兒。
見對方猶豫不決,馮紫英心反而定下來了,平靜的道:“王公,我們馮家的情形您也清楚,我爹賦閒三年,之前在大同表現如何您清楚,既然覺得我爹擋了別人的路,道不同不相為謀,那我爹也無怨言,只是還是要給條活路吧?我馮家上下一百多號人,也不能這麼坐吃山空不是?去榆林鎮也並沒擋誰的路,何至於此?再說了,若是朝廷真有需要,一紙詔令,難道我爹還能抗命不遵?”
馮紫英改變了語氣,徑直稱呼為王公。
王子騰當然不會被馮紫英這幾句話就打消念頭,這一步踏出去,再想要把他收回來,就未必那麼輕巧了。
見王子騰表情平淡,不為所動,馮紫英也覺得頭疼,這廝就是一個油鹽不進的銅豌豆,不會被自己花言巧語所輕易打動,還得要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說了。
話說回來,他能隨意被自己說動,那也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紫英,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在這裡,我素知你雖則年輕,但卻是個有想法也能做主的人,近聞你們書院山長齊公有意出山,你可知曉?”王子騰突然岔開話題。
馮紫英一愣之後隨即道:“有所聞,但此等事宜,非我等能置喙。”
王子騰不滿的瞥了馮紫英一眼,這廝果然奸猾,哪裡像一個十三歲少年郎,一涉及關鍵事宜便一推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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