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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子年紀不小,光長年紀不長腦子嗎?你也知道自己老孃九十九了啊?你也知道她跟我們說著話就好端端的死了啊?我們被嚇到了,幾個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反咬一口?我來告訴你吧,你老孃是辛未年生的小龍,一生風雨坎坷,晚年福運雙收,坐享天倫,今年乃是她的末陽年,陽壽至今日為止,算得安然而死。無病無災,壽盡而終,這樣的好結局,這天下可沒有幾個老人有這樣的福氣,你瞎鬧什麼?鬧得老人都走不安穩。”

祁天養一番話說出來,把杆子叔唬的一愣一愣的,人群中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站出來,對杆子叔說道,“杆子叔,我也算過了,這年輕人說的不錯,何阿婆算是壽盡而終,跟他們沒得關係的,你還是帶著大娃二娃趕緊給老人家辦喪事吧,別跟這幾個外來娃子鬧彆扭了。”

那人說著,衝我們微微笑了笑,看起來很是斯文。

祁天養頗有些注視了他一會,那老頭似乎也很倚重他,“阿適,你說的是真的嗎?”

叫阿適的年輕人點頭,“杆子叔,我不得騙你的。”

杆子叔低聲嗚咽起來,“我還準備給老孃過一百大壽呢!娘啊,你怎麼就不等幾天呢!”

阿適苦笑,“杆子叔,你就沒聽人說過那句老古話嗎?閻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何阿婆的命數到了。”

杆子叔看起來也不像胡攪蠻纏之人,大概是因為老母過世,一時間難以接受,才會跟我們死磕,這會子被自己人勸說,也就想通了,反而帶著兩個兒子過來跟我們道歉。

“適才我情緒過激了,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幾位諒解,看在我痛失老母的份上,不跟我這個老頭子計較。”祁天養翻了翻眼,我知道他大概是又想挖苦老頭子,生怕他攪壞了人家的喪事,連忙將他拉住,對那老頭說道,“老伯,沒事的,我們也就是路過,碰上了這麼不幸的事,您也請節哀。”

杆子叔聽我這麼說,也就沒什麼了,反而請我們吃一頓流水宴,說老太太這個年紀辦喪事,算得喜事,凡是路過的人,都要到他家吃一口,表示老太太生前受尊重,人緣好。

我本來嫌麻煩,但是想想我們想找到祁天養出生時候所在的荒冢地,還得打入這些村民之中,便自作主張的點頭答應了。

祁天養和季孫見我應下了邀請,也就只好坐到一邊,觀看著這場吹吹打打熱鬧非凡的喜喪。

很快我們就搞清楚了那個叫阿適的年輕人的身份,原來他是這個村子的風水先生,不過這麼年輕的風水先生,還是讓我們有些吃驚。

眾人哭喪的時候,我們三人悄悄溜出來,走到一條山泉邊透氣。

季孫突然對祁天養問道,“天養,那老婆婆雖然是壽終正寢,可是她臨死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很想知道那老婆婆說的什麼誰回來了是什麼意思,“她似乎還喊了一個什麼名字,叫蓮什麼的。”

祁天養皺起眉頭,“她好像很怕我,可能是認錯人了,也許我長得像她的什麼仇家。”

季孫慢聲細氣的說道,“天養,祁老爺子在這裡收養了你,也就是說,你很有可能也是這裡的人,你有沒有想過,那老婆婆說的人,也許跟你有什麼關係呢?而且……既然她認錯人了,說明你跟她口中的人極其相似,你們,非常可能有血緣關係。”

聽完季孫的一番話,我和祁天養都有些驚訝,這人平日裡活像一個鋸了嘴的悶葫蘆,悶得都顯得有些遲鈍了,沒想到他說的這一番話,竟然頭頭是道,條條在理,可見他的分析能力也是極強,平日裡他不過是大智若愚罷了。

祁天養微微張了張嘴,旋即點頭,“你說的不錯。這也正是我要留下來的原因,我若是有父母,這些村民,一定有認識的,我猜,那老婆婆估計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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