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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外頭一個小廝,道:“傳話給管家,厚厚的備一車禮!說老會長病了,我得他百般照拂,自然感激萬分,這就去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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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忙碌數日,轉眼就到了杜文進考場的日子。
因今年牧清寒並不考,牧家兄弟二人便都全力為他準備。
原本也要叫著洪清、郭遊一起,誰知前者緊張不已,非要在房間裡徹夜讀書;後者也是個浪的,鬧了一通,必要登高望遠,又要通宵吹笛。眾人苦勸不下,只得罷了。
牧清輝十分惋惜的道:“青山寺的符極其靈驗,上一回便是我給你倆求了,心中十分平順。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外面流民四起,上一任知府韓鳳便是折在這上頭,現任的潘大人更不肯輕易鬆口,若無性命攸關的大事,輕易不肯放出城,只得罷了。”
杜文卻不以為意,道:“牧大哥說笑了,能否得中全憑個人本事,若是去求幾個符,燒幾柱香便能心想事成,還不天下大亂?便是種地的也不種地了,讀書的也不讀書了,經商的也不經商了,都只仰面朝天等著便罷!再者每年去上香的何其多,可終究才能中幾個?可見是那等和尚窮怕了,又不大愛勞作,故意做些花樣來糊弄香油錢。”
說的大家都笑了。
秋闈十分受罪,三天一場,每場三天,足足要考九天七夜,中間不得出考場,只每兩場之間可以從各自的號房走出,到考場之內重兵把守的空地上活動一二,其餘時間皆窩在號房內,吃喝拉撒沒得挪騰。
有運氣差的,或是分到光線差、陰冷、悶熱的號房,便十分倒黴,容易生病。若支撐不住,或是自動放棄,或是叫人抬了出去,這一屆便廢了,只得再等三年……
所以說,每回秋闈,考得不僅僅是學問,還有一位學子的體魄!若是能在這般環境下堅持頭腦清醒,更做得一手好文章,必非常人!
因自家兄弟與杜文的妹子成了未婚夫妻,杜文便也是自家人,牧清輝又格外尊重讀書人,故而特地從百忙中抽出空來,親自同牧清寒陪杜文入考場。
今年偏逢大旱,天氣分外炎熱,曬得人流油,呼吸間喘的彷彿不是氣,而是流動的火!
牧清輝特地翻了庫房,取了外頭有價無市的珍品衣料,叫人給杜文做了一套十分輕薄的衣裳,穿起來沁涼如水,可抗酷暑;又不透,不怕烈日灼曬……
他以前跟這些讀書人的神聖事涇渭分明,無論如何也扯不上邊兒,如今能有這般機會靠近,自然百般歡喜,只覺與有榮焉,高興都來不及,又如何會嫌熱。
不光他,便是商氏也連著在家拜了一整個月的菩薩,今兒又起了個大早,將睡眼惺忪的兒子牧植也抱了來,直言說要帶他沾沾仙氣兒,來日也同這兩位叔叔一般有大造化……
考場把守極其嚴格,五更前便都要入場完畢,敲了雲板後再不得入場。
不過三更時分,天還未亮,現任知府兼本屆副考官潘一舟就同另外兩位京師來的正副考官到了,諸多考生一時都不禁屏住呼吸,齊齊望去。
這三位大人,便幾乎能掌控自己的前程!
大祿朝鄉試考官一般有三位,其中一正一副是聖人欽點,另一位則是當地知府,後者主要起從旁協助作用,後期也跟著閱卷,卻做不得主。
八月晨間的風並不刺人,吹在身上反而叫人覺得舒坦。
因今年流民作祟,考場內外把守更為嚴密,沿街有無數士兵站崗,都要麼扛槍要麼跨刀,每隔幾步便有火把照明,昏黃的火光應在白森森冷冰冰的槍尖兒上,更是給本就壓抑的氣氛添了幾重肅殺。
便是考場門口也燃了許多燈籠,燈光閃爍,將幾位考官身上的官服照的越發高不可攀。
便是這一身衣裳,那一頂烏紗啊,只叫多少人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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