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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拼死都要弄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就徹底死心,任他是誰,任他天涯海角,都和自己無關了。
她豁出去了,再一次伸手,就去解他的衣裳,要看他的身子,她知道,在鵬舉的腰上,有一塊印記。那是一個黑色的小痣,有小指頭大小;甚至他渾身的傷痕——在刀光劍影裡走過來的廝殺,那一身的傷痕,她也是熟悉的。
只要看一眼,給自己看一眼。
這一切都會一目瞭然。
她慌亂地撩起他的衣裳,手卻是發抖的,好一會兒,竟然無法解開。待得手終於接觸到他的一片肌膚了,卻心驚膽顫,看不清楚——那是暗乎乎的一片模糊。
她想起去拿蠟燭——一定要點燃燭光,看個一清二楚。
她跌跌撞撞地起來,手挨著燭臺,剛一摸著,一顫抖,燭臺竟然打翻在地,在暗沉的黎明裡,發出一聲巨響。
她砰然心驚,幾乎要跳起來。
黑暗裡,心跳得那麼快,彷彿一個行竊的人,被抓了個現行。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屋子裡幹什麼?
如果他真的不是鵬舉?
自己竟然去看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子麼?
可是,還是不甘心的,什麼禮義廉恥,什麼男女之防,不管了,統統都不管了。她再一次摸索著,去拿燭臺——
可是,飛將軍卻再一次翻身,彷彿是無意識的,他的長腿一伸,燭臺被踢了出去,滾得老遠老遠。
花溶幾乎嚇得摒住了呼吸,直到那個燭臺滾到門口停下。她的心彷彿也才停下——一時,竟然忘記了,飛將軍這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她記得將手放到他的鼻端時,摸到的還是一鼻子的酣睡——他是無意的,他剛剛真的只是翻身而已。
可是,連續兩次,她已經失去了再一次去“驗明正身”的勇氣。畢竟,一個有夫之婦,要去看另一個男人的身子,是非常不體面的一件事情。
又聽得飛將軍的呼吸之聲,竟似馬上就要醒來,她萬般無奈,又驚又嚇,只得起身就走。腿汗死麻木的,走到門口,差點摔倒在地。
她勉強扶住門框,幾乎是逃也似的,就消失了。
直到她的腳步聲,如幽靈一般徹底消失,飛將軍才緩緩坐起來。他是靠著牆壁的,身下,有著孺子的溫暖;身上,蓋著被子。渾身上下都是暖和的,就連手都是暖和的。許多年了,第一次感覺到溫暖。
甚至,身上還有她殘留的那種女性的氣息,溫柔的照顧的氣息。
一夜嘔吐的晦氣統統不見了,只有她熟悉的氣息在鼻端。
他伸出手,抓住的,是掌心裡的——氣息。
他頹然起身,竟然第一次淚流滿面——許多年了,只知道血是什麼味道,卻從來也不曾知道淚水是什麼味道。
只是,在黑夜裡,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流出來的是淚水還是其他——也許,不過只是寒意裡殘存的酒意。
一道朝陽刺破黑夜的天空——清晨了。
出操的號令吹響了——軍營的一天就要正式開始了。
秦大王睜開眼睛,門口,彷彿無風自動。
和朝陽一起進入眼簾的,是坐在旁邊的人兒,趴在自己的床沿上,頭髮凌亂地。就算是全部重新生長出的頭髮,也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灰灰的感覺。
她就像迷路很久了,左衝右突,總是出來不了,甚至,連安身立命的環境都沒有——就像連睡一覺的地方都找不到。
“丫頭……”這時候,她已經睡得很沉了,眼珠子裡的血絲都沒法轉動,迷迷糊糊的:“秦尚城,你醒了麼?我去給你打洗臉水……”
“丫頭,你一夜守著我沒睡?”
“秦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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