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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盡興,誰的節日被選中了,誰就是今日的花魁。”
女人對自己的美貌都有極大的信心,見皇帝如此,自然無不躍躍欲試。尤其是王君華,有心爭這個花魁,更是暗下心思。
當下,太監宮女們送來紙筆,女眷們中一些不識字的自然就坐著觀望,識字的就到了顯示身手的時候了,無不絞盡腦汁,既顯示自家書法,又顯示聰明智慧。
花溶見趙德基興致勃勃地和吳金奴等飲酒,心裡大吃一驚,這才明白,為什麼康公公等一再說“我皇似上皇”了。需知在座女眷並不都是他趙德基的嬪妃,大多是宮外大臣的家眷,他現在如此大封“花魁”,算什麼呢?
婉婉和天薇也鬱悶得不行,卻不敢違命,只得提筆隨便寫寫。
趙德基在人群裡,自然早就看到花溶,但見她素雅高潔,相貌比生病前顯得更是端莊;心裡鬱悶,這是難言的失落——再怎麼著,這女人也不是自己的。已經為他人婦,而且,她又不像王君華,可以主動靠近自己。
他深知,嶽鵬舉可不是秦檜,尤其是海上逃亡後,深知心腹大將的重要性,放眼帝國內外,可以誓死效命的,嶽鵬舉當為第一,所以,不得不重用,即便跟金人和談,也得以戰才能促和,否則,根本沒有和談的資本。他心裡隱隱畏懼嶽鵬舉的勇武,絕不敢如秦檜一般,明裡暗裡給他頭頂染一層“綠色”,如此,這種微妙的心理下,更是突然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淡淡的恨意——這女子不死,自己也得不到!既是如此,親近她作甚?
他見花溶並不提筆,心裡更是不悅,卻也不說什麼,只顧飲張鶯鶯等送上的美酒。
女眷們陸續寫完,宮女收了,交到趙德基面前。趙德基邊看邊稱讚,來回挑選,最後選了王君華擬的“嘉慶節”和吳金奴所擬的“天申節”,到定奪時,卻難分軒輊。
王君華見自己被選中,十分欣喜,卻故意謙虛地說:“奴家見識低淺,不敢比擬吳娘子。”
吳金奴何不知曉她的心思?就說:“嘉慶節乃是後漢隱帝的誕辰節。”
趙德基十分驚喜,拍掌大笑,說:“幸得吳娘子博古通今,不然,豈不重名了?”
吳金奴就說:“臣妾自從侍奉陛下以來,努力讀書,不敢荒廢。”
王君華心裡暗恨吳金奴,但這個結果卻是她滿意的,情知若是奪了嬪妃們的第一風頭,也不是那麼好的事情。
趙德基笑說:“就依吳娘子的,定為天申節,吳娘子便是今日當之無愧的花魁。而秦夫人,也是人才,便為副花魁……”
這一句“副花魁”,真是令王君華喜上眉梢,比得了花魁更開心,宮女端來兩大朵盛開的菊花,趙德基親手拿了,替吳金奴簪花,又替王君華簪上。
天子簪花,極大榮寵,可比狀元,王君華跪地謝恩:“以前,奴家相公狀元有主上簪花,今日奴又幸得官家簪花,大恩大德,真是祖輩流芳……”
好一個祖輩流芳。
眾女眷忙著恭賀天子,恭賀二位花魁。
花溶坐在一邊,覺得背心冷颼颼的,方明白天子荒唐起來,是什麼模樣。
“我皇似上皇”,這樣的人,要振興大宋,無疑於痴人說夢。
趙德基的目光不經意地看向花溶,但見她自始自終不怎麼開口,也沒提筆寫什麼節日,心裡隱隱不悅,就淡淡說:“嶽夫人,何故不寫?莫非你也不識字?”
花溶微微一笑:“陛下恕罪,花溶自受傷以來,從來不曾提筆,幾乎忘了如何寫法,終日渾渾噩噩,不敢獻醜。”
他第一次叫“嶽夫人”;花溶便也回他“陛下”,無形之中,以前的“九王爺”和“溶兒”,便在皇宮繁華的塵埃裡,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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