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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太后懷孕了 文 /
日暮蒼山遠。
這白山黑水的仲春,草地上已經長出綠油油的絨毛一般的地毯,密密覆蓋著廣袤的黑色的土地,其間點綴著許多不知名的樹木。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將草原從中間分成兩半,牛羊、偶爾的牧人、寂靜的群山,都在春日的陽光中休憩。天空湛藍,飄忽的白雲彷彿一條條白得像珍珠的紋理。而遠處的隱隱的大山,一片皚皚,積雪並未因為春天的到來而削減,而它的對面,一條小河潺潺,冰封解凍後,水因為周圍的草綠變成一種墨一樣的黑。
花溶勒馬,緊緊身上的衣服,一個人置身這樣的白山黑水之間,那麼空闊,跟中原的景象,完全迥異。這裡在燕京城北,已經不再完全是牧民化的帳篷,而是用了泥土樹木加固,變成了半房子一般,看得出,深受中原的影響。
收回視線,前面是一條通往帳篷的大路。路上,有零星的小童在撿牛糞,是用來燃燒取暖的。
花溶在一株截去樹梢的柳樹下站住,它紋絲不動地直立著,夕陽的餘暉照在它上面,看得出它上面的紋理一圈一圈的。有微風吹過,冷颼颼的,她朝風聲的地方看看,在前面的密林處栓好馬,然後,如當地人一般,慢慢地走出來。
遠遠地,一陣叮鈴的聲音,是一輛馬車飛奔而來。
這種簡易馬車跟中原的很不同,主要用於運輸物資,很多牧民家裡都有。趕車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真男子,相貌彪悍而粗魯。
花溶側身一邊,那馬車正要過去,只見一道簾子忽然掀開——因為這道桃紅色的簾子很有幾分南朝的氣息,花溶不禁多看幾眼,只見裡面先伸出一隻手,然後,是一張憔悴的婦人的面孔,穿著厚厚的一件貂皮襖子,頭上結著髮辮。
花溶心裡一震,竟然是韋賢妃——現在的太后,當今大宋天子的生母。
她摒住呼吸,不讓自己叫出來,只不經意地跟著往前走。
暮色下,只見馬車在一座帳篷屋前停下。
扎合沒有說謊,這正是他帶花溶來過的地方。
太后嫁給了一個退役的女真百夫長!
然後,簾子掀開,馬車裡的婦人緩緩下來,動作有些艱難。
此時,陽光照在她的黑色的貂皮襖子上,面色有些倉皇。
花溶卻被這一瞬間的打擊驚得完全失去了思考。
這位婦人,挺著一個大肚子,竟然是身懷六甲的模樣!
太后懷孕了,而且看樣子,身孕起碼在六個月以上了。
她驚呆了。
這時,那個男人不知吆喝了一句什麼,婦人接過他手裡的一籃牛糞,就進了屋子。遙遙地,她看著婦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既不敢前去,也不敢離開。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著她滿面的憔悴,雙腿彷彿麻木了一般。
要如何才能不負重託,掩蓋太后在金國的屈辱史?
這能掩蓋麼?
拋開這些先不說,太后懷孕了,又如何能帶一個孕婦逃跑?
而且,一個懷孕的太后,將以何種面目回到大宋?
她茫然地看著這片異國的天空,上帝可真是不寬厚,竟然給女人設定了這樣一幅可怕的枷鎖——成為逃不脫的鐵的羞辱的罪證。
男人的罪孽,最後往往都是無辜的婦孺來揹負。
多麼邪惡的戰爭!
花溶只覺得心在顫抖,血在奔流——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
更不知道自己此次要如何才能完成使命。
她發現自己甚至找不到機會跟太后見一面。
今天已經不行了,只得再尋機會了。
花溶騎馬,慢慢地往回走。
這一路的柳樹,已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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