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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你真殺我 文 /
夜深了,營帳外不時有遠離故國的金兵吹起胡笳,縱然掠奪宋國財富和美女帶來的狂熱刺激,也幾分淒涼之意。
金兀朮輕輕推開門,案几旁,伏著一個孤寂的背影,正在寫什麼。他悄然走過去,只見上面寫著兩句話,意境淒涼,字透紙背。
胡茄吹徹摧心扉
刁斗聲驚客夢迴
“花溶……”
花溶聽得他的聲音,將筆擲在桌上,頭也不抬:“我困了,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他不經意地拿起紙,仔細看看,抬眼看她,眼神裡又添一重驚喜:“花溶,寫得真好,真是好極了……”他隨手拿起書架上的一幅蘇東坡的親筆,兩相品位,更是喜形於色,“看看,都超過蘇大學士了……”
花溶伸出手,飛速地搶過他手裡的紙張,兩把撕碎,扔在一邊:“你這蠻子懂得什麼?這在我大宋乃微末之流,市井婦孺商賈皆識字能文,怎敢和蘇大學士相比?”
金兀朮也不動怒,在她身邊坐下:“呵呵,我原也知南朝能人雅士輩出,但這些風花雪月應該是百姓的事,而不是君臣的事,宋國二君若是不那麼重文輕武,又焉有今天的下場?”
花溶盯著他,毀滅文明的人,總覺得武力凌駕在一切之上,縱然宋國昏庸,但金兵來縱橫燒殺,又能比他們高明多少?
金兀朮笑道:“今天是你們的除夕,時間快到了,你不守歲嗎?”
“國破家亡,孤身一人,有什麼好守的?”
“至少,我可以陪你喝幾杯。”
花溶斜他一眼:“你也配?”
金兀朮知她想著法子激怒自己,卻一點也不動怒,仍舊滿面笑容,仿若閒話家常:“花溶,你知我為何要來大宋興兵?”
“眼紅大宋花花江山,搶奪財寶和女人!”
“我金國自來在苦寒之地,滅掉遼國,才知道燕京繁華;而到了東京,才知道燕京根本不算什麼。歌妓、僧侶、工匠、美女、藝人……天下繁華,盡在中原,這時,我金國大小狼主才知道,原來,人生可以有如此多的享受和樂趣!”他話鋒一轉,“戰爭的目的,的確如此。但我卻不是。”
“你又有何超凡脫俗了?”
金兀朮笑起來:“我從小隨一南朝高人學藝,遍讀南朝史書,長大後,穿衣打扮皆喜好模仿南朝人士,因為崇拜蘇學士,甚至還做了一套‘東坡服’……我父王因此很討厭我,除了二哥,其他兄弟也跟我不甚和睦。在大軍出征宋國前夕,我父王召集所有王子、將帥宴飲。席間,父王拿出金國的鎮國之寶——千斤大鐵龍,說南朝自來有力能扛鼎的楚霸王,我金國會不會有這樣的勇士?於是,王子將帥輪番舉大鐵龍,卻無人能舉起。我自告奮勇地去舉,父王卻單獨下令,說要是我無法舉起大鼎,就將我殺掉……”
花溶冷冷道:“那你是舉起了!不然,怎麼會在這裡耀武揚威?”
金兀朮不理她的譏諷,繼續道:“我舉起鐵龍後,父王對我刮目相看,此後,態度大為好轉,我才得以隨兄長出徵……”
“現在大獲全勝,你怎麼還不回去享受榮華富貴?”
金兀朮搖搖頭:“我還要留下,抓住趙德基!”
“呵,你做夢吧!”
“實不相瞞,我已經被父王封為昌平王,掃南大元帥,目的就是為了除掉趙德基,永絕後患,然後,才能安享富貴……”
花溶曾偷聽了他和宗望的談話,暗地裡冷笑一聲,明明是有圖謀大宋國土之意,現在卻口稱只圖財寶,誰相信?
“花溶,趙德基黃口小兒,何德何能要你做他的侍衛?”
花溶見他始終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很是挫敗,便也平靜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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