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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聽著大家討論,知道這是大家都避著的,都不願意外調。

不過陸守儼並不是尋常混吃喝的子弟,他是陸老爺子寄予厚望的兒子,是心存大志要做出一番事業的人,不可能一輩子窩在機關裡圖現成的。

這個時候,他不可能躲著,只能打頭陣,往前沖。

所以這也不是她要不要接受她願不願意的。

再不捨得,該外調的,總歸會外調。

過了國慶,研究生課程終於正式開始上了,初挽也大致熟悉了京大考古系的人員班底。

除了她所知道的嶽教授,黃教授,蘇鴻燕的父親蘇玉杭也在,除此之外,還有幾位海外歸來的考古學教授。

蘇玉杭乍看到初挽,也是尷尬。

之前那件明三代空白期的瓷器,他其實一直想找初挽詳細問問,結果後來知道初挽準備結婚,又是嫁了陸家那種人家,也就不好叨擾。

後來他研究了好一番明朝空白期瓷器,也沒研究出所以然,這件事便擱置了。

誰知道初挽竟然直接做了嶽教授的弟子!

本來這件事,對於蘇玉杭來說,是有些丟人現眼的,是不太想擺到明面上的,在學校裡反正也沒人知道。

但是現在,初挽來到學校,還當了嶽教授的研究生,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他和嶽教授本身是平起平坐,彼此還有些競爭關係,現在自己在嶽教授研究生那裡落了下風,他心裡過不去這個坎。

蘇玉杭著實看了初挽好幾眼,不過到底沒說什麼。

嶽教授感覺出蘇玉杭欲言又止,便問起來,蘇玉杭看了一眼初挽,初挽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他心裡犯嘀咕,想著反正瞞不住,再說還不一定初挽就正確呢,當下也就直接說出來:「也沒什麼,不過我和小初同學倒是見過,也是有緣。」

於是便把這件舊事說出來了。

這麼一提,在場幾個考古學老教授頓時起了心思,便分析起來,大家全都是行家,史書古籍全都信手拈來,從《明史》說到《英宗實錄》,從《英宗實錄》又講到了《大明會典》。

引經據典一番後,嶽教授終於道:「從這些史書的零星記載看,明朝三代空白期並不是沒有燒窯,只是少數罷了,比如正統元年,就要燒制供內庫用的瓷壇,而且詳細規定了每歲七百五十個,又比如天順三年,光祿寺燒制素白瓷和龍鳳碗碟,要求減造十分之四,這都說明這三代陶器燒制從未斷過。」

黃教授贊同:「其實要鑑別這三代的瓷器,倒也不難,這三代的器型大多沿用永、宣瓷器的款型,但是削足不規整,琢器一般底部無釉。」

這麼說著,初挽也就提起那句「大明正統二年春月十七日恭造」,於是幾個教授重點分析了「春月」這兩個字。

大家分析來分析去:「春月,這就是要祭祀了,帝王祭祀五穀之神,奉旨燒制,情理之中。」

初挽見此,也就表示下一次可以直接帶著那物件過來,大家一起觀摩欣賞,幾位老教授一聽,自然感興趣得很。

依他們的身份,是可以直接去文物局庫房的,想見什麼就見什麼,但是明朝三代空白期的瓷器,確實見都沒見過,這樣也算是開眼了。

旁邊蘇玉杭聽著這些,那臉色肉眼可見地難堪起來。

不過到底是勉強笑著說:「那三代自然是有燒制,不過這些也不輕易外流,現在能得的,十有七八是後來偽造的了吧。」

然而他這話一出,幾個教授齊刷刷地看他,顯然很有些不敢苟同。

但大家都是做學問的,也不至於直白地反駁他,只有嶽教授道:「我們做考古學問,講究一個嚴謹,話出必有因,等見了初同學的這蓋罐,再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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