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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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師賢。”

滿身血的蘇識風推開醫廬的門走了進去，輕聲喚醒正在打坐的莫等閒。

緩緩睜開眼睛的莫等閒，看見蘇識風這般模樣，只是一聲輕嘆，然後下床，將其扶著到了床沿。隨後，又準備出門，想要將負責醫治的仙逸居弟子叫過來。

但蘇識風開口阻止了他：“莫師賢應該知道那個傷了你我的人是誰吧？”

蘇識風的話，讓莫等閒站在原地，再也沒有動靜。大約一刻後，他仰望晴空，又是連連嘆氣。

然而，對於黑衣人的身份，他依舊隻字不提。

“莫師賢，這幾日您應該也見著了，單一個李佔，便給學院帶來多大的災難。諸多有前途的弟子學生慘死，石堅石師賢到現在還是半醒的狀態，躺在床上不生不死。如若您再如此緘言，學院必只會走到窮途末路。”

蘇識風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勸說著面前早已沒了往日意氣風發的老者。

“世子殿下，非我不說，而是其中牽扯甚多，一旦公之於眾，後果比今天之下場更嚴重。況且那個人的目標，只是我們這些罪人。”

說完這些話，他盤腿而坐，就對著這門，對著這天，重新開始打坐。那口中誦唸著的，是懺悔的經文。

蘇識風也不再多說，只默默看著他的背影。

從兩氣湖底下回來，他覺得，這個學院，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開始發生變化了。即便是恢復到原來的平靜，只怕也回不到從前。

隆恩殿。

上官空聞獨自一人站在這殿內，抬頭看著四面八方，先賢們留下的諸多壁畫。

他左手緊緊握著象徵院長之權的寒玉長生劍，右手抓著一幅老者的畫像，兩隻眼睛直勾勾看著面前牆壁之上的四足雙龍鼎，渾身顫抖。

他似乎很生氣，但眼睛裡不單單是怒火，還有一絲悔意。

如此一個時辰之後，他終於是長嘆一口氣，跪在地上，將手中長生劍和畫像丟到一邊。不多時，便是一聲苦笑，而後仰天又是哈哈大笑，只是笑了之後，卻是眼眶之中冒出兩行眼淚。

“師尊啊師尊，錯不在我，錯在你啊！”

上官空聞跪在地上，朝著雙龍鼎連連磕了十幾個響頭。隨之，眼神陡然一變，整個表情變得十分嚴肅，眼神之中，已是再無一點半點的感情，黑色的眼瞳，深得讓人看不透。

他站起身，將長生劍收起，又將那畫像撕成碎片，丟入火爐之中。

“你躲在外面，偷聽夠了麼？”

他的語氣冷冽，其中夾著絲絲殺意。

“這麼些年，你那貓哭耗子的把戲，還是沒有玩厭。可你自己關在這殿內，又想哭給誰看呢？”

雲追風推門而入，一臉不屑地看著面前的上官空聞。

“哼，一個從未去為師尊掃墓的人，也配來教訓我麼！當年師尊將你視若己出，師尊下葬之時，你卻連面都沒露，真可謂大逆不道！”

上官空聞顯然對雲追風的話非常不爽，高聲斥罵道。

“我早已立誓，等我將你們這些忤逆犯上者盡殺之，尋回師尊遺體，便會親自到恩施陵真正讓他老人家下葬安息，同時向他老人家磕頭謝罪！而今這個目標，不遠了，哈哈哈——”

雲追風說著，哈哈大笑，轉身離開隆恩殿。臨離開時，腰間一塊雕花黃玉，晃入上官空聞的眼睛裡。

那塊玉佩，似乎在哪裡見過。

上官空聞眉頭一皺，稍加思索，隨之猛然大驚。

那塊玉佩，他在先前襲擊仙逸居的黑衣人身上見過！

聯想到之前學院發生的事情，雲追風行蹤一直飄忽不定，每次出現，都已經是劫難之後。

難不成，他就是學院內的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