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虛虛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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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無顏已經走了，那些人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幾乎，應該說整個白水鎮，大街小巷，都躺著人，躺著額頭滿是鮮血的人。

他們的眼睛中帶著絕望和悔恨。

泡沫，對他們來說，就是新的生命。

“你覺得呢？”

趙綰問道。

“帝君想要說什麼？”

蘇識風抬起頭，看著天空中慢慢升起的月亮，一眨一眨的星星，猶豫不決。

“你覺得呢？”

趙綰只是重複這句話。

“我深知幻境並非好事，亦知道應當幫他們脫離那些幻想。只是世上之人，並非每個人都能夠分清這虛實。倘若，唯一能夠讓他們活下去的，只有那幻境，那我也無二話。裡外鏡想來應該還在這上方，只要驅動它，這一切都會恢復。”

蘇識風沉思良久，這才緩緩說道。

他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這是人性之上的考驗。

人性，最經不得考驗。

“你如今有了無顏那一絲殘念的力量，倒是可以做到。但你要想清楚，一旦開啟，這裡，便會恢復到原來的模樣。他們，只會一直在輪迴之中，直至壽命將至。”

趙綰提醒道。

“他們至少，會很幸福，不是麼？”

蘇識風笑著回答道。

這句話，竟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趙綰不再多說。

開啟裡外鏡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將靈力注入那縫隙之中，催動其中的星空，裡外鏡就會自行運轉。

即便是認主，蘇識風身上也有無顏的力量，自然不會被排斥。

於是，裡外鏡，便在蘇識風的眼前，重啟了。

很快，鎮子再一次恢復到了原來的熱鬧，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的人，似乎早已被抹除那段記憶，開始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帶著疑惑的眼神打量了自己一番後，便是回到了家中，準備投入生活之中。

輪迴的交叉點，就在這鎮子衰敗之時，所以他們不會有被剝奪泡沫的記憶。

看著鎮子上的人重新恢復生氣，蘇識風一時間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你後悔了？”

趙綰站在蘇識風的身邊，輕聲問道。

“也許吧。”

蘇識風淡淡地回答道。

之後，他便轉身，走出了白水鎮，一路往東，不再回頭。

虛虛實實，誰又知道好壞？

太晉。

天海之後，蘇識雨以天海為起點，向四周海域發起進攻，連連報捷。天家龍顏大悅，將之召回予以嘉賞。

只不過，此次召回，還有一個原因，西境遭敵進犯，西州失手。

敵寇實力強橫，西州與他們耗了將近五個月，最終依舊是被破城。西州州王又死要面子，拖到實在扛不住才求援中州，卻已經是晚了。

如今西州一路被破，不過一月，便已經淪失三分之一的領土。

“天家的意思，是讓臣領御軍前去增援？”

蘇識雨問道。

“呵呵，說來為難，如今中州大半人馬都在天海，蘇卿應是清楚的。這守軍嘛，除去已經前往增援的，餘下還要保證中州之安危，實在走不開。朕是想，若是以蘇卿之勇武，領西州兵馬禦敵，應是綽綽有餘。所以，朕想的是，此次便蘇卿一人前去，可否？”

天家假裝為難地說道。

事實上，他只召回蘇識雨，便已經打算讓蘇識雨一人上前線。

天海一戰，蘇識雨戰功赫赫，天家看在眼中。可俗話說得好，功高震主，若是自己壓不住這頭猛虎，只怕會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