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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鬱林看看面，又看看盧清越，

「你做的？」

盧清越撫了撫自己長裙上沾得一點麵粉，淡淡說，「且委屈你兩日，我已經讓小娟在尋新的廚師了。」

鄭鬱林不再說話，只是將麵條端到自己面前，發現頗有賣相，聞著味道應該也不錯。

下飛機後就沒正經吃過東西，只喝了兩口茶，鄭鬱林確實餓了，拿起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鄭鬱林的吃相不斯文，就是大男人不拘小節的樣子。

盧清越默默在旁看著，忍不住想，鄭侍郎肯定不會這麼吃東西，他是要進翰林院的人，儒雅文質是出了名的。

只可惜，自己不曾與他同桌吃過飯，只是聽父親提起過，鄭侍郎舉手投足都是士林楷模。

她有些神遊天外，鄭鬱林放下筷子的時候，發現她正盯著自己出神，便輕輕咳了一聲。

盧清越回神，發現他竟將整整一碗麵條吃個精光，麵湯也都喝了。

「夠吃麼？不夠我再去煮。」

雖然表情動作不見多麼親密，但好歹言詞周到。

鄭鬱林吃飽了飯，再看盧清越，便覺得順眼不少。

這個妻子，他只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細細打量過。

當初多麼驚為天人，之後就有多麼失望。

頭腦簡單，行為粗俗，話不投機，他們根本沒有一點契合之處。

不堪忍受之處，皆因她的外貌，鄭鬱林都忍了下來。

如果非要娶一個盧家的女人做聯姻物件，那他寧願是這個「盧清越」。

可兩年的相處下來，鄭鬱林還是覺得，當初的決定並不明智，將這麼個人放在身邊，還是會眼見心煩。

但若離婚，盧家會怎麼對她，不難想像。

到底也是沒狠下心，只能儘量少回來，少接觸。

鄭鬱林時常默默想，可能上輩子自己是殺豬的吧，造孽太多，才娶了她。

可今天不同往日，盧清越面對盧家人時候的一番表現著實出乎他的預料。

更遑論這碗麵條。

「你怎麼沒吃？」

鄭鬱林問。

盧清越搖頭，「起得晚，不太餓。」

鄭鬱林想到自己這位妻子素來下午才起床，確實不該餓。

他不再追問，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說，「坐吧，我們聊聊。」

盧清越正有此意，從善如流的坐下。

鄭鬱林的眼睛一直在看著她，這才發現，盧清越今天穿的是一件領子繫到脖子根的水藍色襯衫裙，臉上也只是淺淺的塗了個口紅，和平時動輒濃妝艷抹，或油頭邋遢的模樣相去甚遠。

而坐在椅子上的姿勢也規規矩矩，儀態大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坦蕩有神。

面對這樣的盧清越，鄭鬱林忽然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只是靜靜看著彼此。

發現鄭鬱林久久不說話，盧清越蹙了一下眉頭，主動打破這奇怪的氣氛。

「聊什麼？」

鄭鬱林這才移開目光，撥動了一下手邊的滑鼠，說，「盧佔軍和廚師怎麼被辭退了？」

盧清越不疾不徐道，「盧佔軍和廚師竄通，採買貴重食材以次充好，我要查帳，盧佔軍說沒帳本，即便有也不給我看。如此刁橫，不辭退他，難道留著過年祭祖？」

鄭鬱林，「……」

「祭祖就不必了，我家祖宗不好這口。」

鄭鬱林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介面說道。

看他神情，雖然沒笑，但語調很多，看來很支援盧清越的決定。

「那怎麼又報警了？」

他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