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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容道:「按大晉軍律,凡點卯不到者,責軍棍五,於上司不恭不敬,口出惡言者,責十,凡無公事無告假私自出營者,責十,在營期間□□者,責二十。」

「既已明刑,」謝之容掃過那五人,語氣沒什麼波瀾,甚至無有怒意,「便以律處之。」

「唔唔!」想求饒,卻發不出完整的句子。

軍棍這種東西可不像是家法藤條,只傷皮肉,這東西看起來是男子手腕粗細的尋常光滑木棒,內裡卻還灌了鉛,倘行刑者不徇私,四十棍便足以將人生生打死!

況且是如顏瀾這等身嬌骨脆的世家子弟。

眾人大駭,有幾人知道求謝之容無用,投向將官的目光裡寫滿了哀求。

冷汗順著額角淌下,將官咬了咬牙,道:「將軍,四十五軍棍足以將人打死,若是,顏瀾有個三長兩短,您……」沒說完的話是您如何和淮王府,和昭平公夫人交代。

「若違律受罰,打死無礙,倘是家中獨子,朝廷有恩,賜銀十兩以安撫其家,十兩,中州軍還供的起,」謝之容的語氣驟地轉寒,「便是百兩千兩亦拿得出。」

那將官還想再言,接觸到謝之容看向那幾人毫無感情的目光時忽地打個寒顫。

這種眼神,和看一個死物一般毫無差別,真如謝之容所說,打死無礙!

這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謝之容這個守將,的確是會殺人的。

而且敢殺人。

這些日子以來,謝之容便是想看看,中州府軍軍紀不堪到了何種地步,再處置之。

他先前不不動聲色,不是因為他怕了,而是他在等。

可他們,大多將這種等待,當成了隱忍,當成了怯懦。

不然何以,何以至今日。

想明白了這點的將官渾身冰冷,一個字都不敢再說,更說不出口。

他怕自己出口就會變成顫抖。

馬上行刑的甲士舉著軍棍過來,見到這種架勢,哪裡敢再說話,將人按住了,棍棒毫不猶豫地落下。

棍子與皮肉接觸,發出的並不是脆響,而是悶悶的響聲。

謝之容讓人將他們口中的破布都拿出來,既然願意喊,那就敞開了嗓子喊。

起初,叫罵聲和求饒聲還是尖利的。

謝之容令將官上前。

後者見到這血肉橫飛的場面已是冷汗如雨下,沒有謝之容的首肯卻不敢擦,頂著滿面濕冷過去,「將軍。」

冷汗淌進眼睛裡,蟄得生疼。

有府衛遞來了一本軍律。

謝之容語氣還是那麼平靜,「念罷。」竟彷彿,還是一副和和氣氣,有商有量的樣子。

將官顫抖地接過。

濕冷的手指一時翻不開書頁,他倏地抬頭去看謝之容,發現謝之容沒有注意他,卻還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翻不開,手顫的太厲害,沒拿住書。

書砰地落在了地上。

明明有風聲,有哭喊求饒的聲音,有砂礫刮過甲冑的聲響,嘈雜喧囂,他卻聽的很清楚,書落到地上的聲音。

重的,像是人頭砸在地面的聲響。

書頁被烈風吹得嘩啦作響。

將官膝蓋一軟,恐懼如同山一般地壓在脊上,他撲通一聲跪下。

謝之容看他。

將官覺得謝之容好像皺眉了,也好像沒有。

但他已經看不清楚了。

他是害怕的,他比任何人都害怕。

他身為將官,本該輔助謝之容處理事務,但是他沒有,他亦沒有提醒剛剛接手中州軍,對事務彷彿一無所知的謝之容該做什麼,他作壁上觀,甚至在軍中的傳言愈演愈烈時推波助瀾。

他以為謝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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