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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容也沒有遠送的打算。
許璣向謝之容見過禮,跟上皇帝。
從踏出門後,蕭嶺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彷彿他根本毫無興趣,來太微宮,只是不得不辦的公事,與方才的表現大相逕庭。
既然沒有興趣,為何非要他入宮不可?
謝之容收回視線,轉身回宮。
宮人站在門口,小心問道;「謝公子,奴婢等可進來嗎?」
謝之容點頭。
宮人見他如此好說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幾人進來將房中的紅色盡數撤去,妝奩銅鏡等物也被太監抬了出去。
又過片刻,一匠人過來,口中說奉陛下之命,為謝公子解開手上鎖鏈。
鎖鏈並不難解,用了半刻而已。
宮人端來熱水。
謝之容將手浸入水中,洗得很仔細。
尤其是手腕。
「被褥也換了。」謝之容開口。
宮人這才反應過來被褥也是大紅的,忙去換了素色。
謝之容拿起擦巾,擦乾手指上流淌的水珠,然後終於滿意一般地,輕輕呼了口氣。
有宮人想將那破碎的鎖鏈收起來,卻沒有找到,她看著謝之容冰雪般秀麗的容顏,沒敢多問,沉默地退下了。
……
回去的路上,蕭嶺一直在輦車上閉目養神。
許璣沉默地跟在旁邊,腰間懸著方才砍斷謝之容鎖鏈的劍。
「有話就講。」
許璣抬頭,皇帝眼睛都沒有睜開,面上流露出了幾分疲倦。
許璣領命,道:「陛下,恕臣多言,臣覺得謝公子有些危險。」
蕭嶺本想隨口答句朕喜歡,卻微妙地感受到系統彷彿在觀察他,於是睜開眼,半伏在輦車上笑問:「卿的意思是,朕應該殺了之容?」
很好,很喜怒無常。
許璣已經習慣了皇帝找茬一般的說話方式,當即道:「臣不敢。」
他原本抬著頭,在蕭嶺半邊身子靠在輦車扶手上與他說話後就將頭低下,不敢多看。
所見的,唯有皇帝垂落的黑髮。
髮絲在微風中搖曳,顯得極為柔軟,彷彿可以輕易勾入指中。
皇帝意味不明一笑,「世間最有趣之事莫過於折斷最不可摧折的傲骨,之容霜潔,」他似乎很開懷,低沉的笑聲從喉間而出,好聽,卻叫人無端地毛骨悚然,「朕實在太想看,他心甘情願伏跪在朕腳邊的樣子。」
許璣聞言頭垂得更低,道:「是。」
不知為何,他雖極崇敬陛下,奉蕭嶺如神明,心中卻隱有擔憂。
風有些大了,皇帝理了理垂下的長髮,撩到身後。
烏黑的髮絲消失在許璣眼前。
「陛下,淮王爺遞了奏摺來,想入宮謝恩。」許璣道。
入宮謝恩?謝皇帝把他兒子近乎於強搶入宮的恩嗎?
蕭嶺挑眉,他記得書裡淮王確實來謝恩過,主要謝的是讓他能自己再選一個世子的恩,還拉著謝之容的手說了很多為妾應當事事順從皇帝,服侍好陛下的誅心之言。
「叫他不必來。」皇帝淡淡回答。他很想現在就給淮王一個教訓,可惜謝之容此刻在旁人眼中還是淮王世子,與淮王府一榮俱榮,入宮第一日皇帝就開罪了淮王府,是在打謝之容的臉。
身後的宮人交換了眼色,蕭嶺在宮中縱情享樂,不耐煩見外臣,他們本以為以謝之容的容貌能得幸於皇帝,叫皇帝愛屋及烏,給淮王這個體面,誰料,也不過如此。
回到未央宮,宮人伺候著蕭嶺梳洗。
許璣跪在他面前,為蕭嶺解下腰間佩玉。
有太監跪到蕭嶺身邊,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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