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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口氣，走到實驗室的門前，把門給鎖上，接著回來時還把遮蔽器給啟動。

做完這些，他才低聲地問：「什麼種子？」

莫遙說：「是仙人球種子。」

他半真半假地把自己無意間研發出來「不再殘缺的仙人球」種子的事情簡短地告訴了楊躍。且這種子和楊躍售賣的種子有個不同的點，便是它不是殘缺的，不需要藉助種植員的異能，就可以生長出花朵和結果。

聞言，楊躍的心臟哐哐地劇烈跳起來，他一直隱藏著個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那便是他研發出來的仙人掌種子有個致命的缺點 ，便是無法自主地生長到可開花結果期。

楊躍當初在知道了這個結果時，整個人都像是洩了氣般，可當初宣傳冊都出來了，他想要站出來否定，要承擔的後果是巨大的。

那不過是他偶然研發出來的種子，他不想因為這仙人掌的種子成為他種植員生涯中的一抹黑色的汙點。

他無法直視那份錯誤，便一錯再錯下去，直到今天，另外一名種植員跟他說，他研發出來了不需要藉助異能就可以自由生長的仙人掌種子。

「小、小莫……」楊躍艱澀地張了張嘴。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面色越來越沉，糾結、迷茫和恐慌的複雜神色在他的臉上來回地轉變。一想到他可能在莫遙的心中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形象又再次破碎，他就沒法把壓在嘴邊的話吐露出來。

良久，在他清晰地聽到莫遙在喚他的名字時，楊躍怔了怔，從這種驚恐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楊躍沉著嗓音，低低地說：「小莫抱歉，我可能沒法答應你。」

莫遙咬著麵包片的動作頓住，兩秒後，他輕聲地問：「為什麼？能告訴我原因嗎？」

他問完，兩人都沉默了幾秒。

在莫遙以為楊躍不會說出來時，楊躍壓著嗓音說道：「是我的問題，其實我早就知道仙人掌的種子有問題，卻一直沒有公佈出來。」

「我怕那些跟我購買種子的異能者們聲討我，畢竟宣傳冊上明明寫著能開花結果，可是買到手的種子，它們都是殘缺不完整的，根本就開不出來花朵，更別說是結果了。」

說到後面，楊躍有些自暴自棄地發洩著這些年來壓制著的情緒。

莫遙從沒看過他這樣子。

也沒經歷過，一下子就被他這樣的舉動給驚呆住。

他還沒緩過來神，就聽楊躍又絮絮叨叨地繼續說：「小莫，你要和我合作，簡直是羞辱到你的種子了，它們那麼好，我怎麼可以去玷汙它們。它們應該讓沒有汙點的種植員去接手，而不是我。」

「楊躍。」

莫遙輕聲地喚著他的名字，努力地想要把楊躍拉回到理智閥上去，他勸導地說：「這不是你的錯，你最開始並沒有打算欺騙他們，雖然你後面做錯了，可也不是不能彌補這過錯。」

楊躍一愣，低聲地問：「可以彌補嗎？」

莫遙堅定眼神，振振有詞：「當然可以彌補，現在就是絕佳的機會，我手頭中有九十顆種子，我可以提供10顆到你的手中，你用來研發出新的種子出來，不管如何，有樣本在，你總歸是有機會的。」

至於，那已經犯下去的錯，也不是真的無法補救。如果楊躍願意，他有很多種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歉意，給那些曾經購買過他的「殘缺的仙人掌」重新提供新的「不再殘缺的仙人掌」也不是不可。

「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可以給自己定目標，努力地去完成它不是更好麼。」莫遙繼續說，「只要你想，總會有辦法的。」

楊躍閉了閉眼，說：「謝謝你小莫。」

他壓抑這麼久的情緒和秘密，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告訴一個比他小十來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