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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鬱宛這個宮鬥菜鳥都不得不對貴妃心服口服, 無論她心底是否真正原諒皇后,這招真是高明, 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她氣量寬宏, 連差點害死自己的人都能既往不咎;皇后終究是落了下乘, 但那拉氏似乎也不怎麼在意,她聽從了慈寧宮的意見, 垂拱而治,既然貴妃以退為進是想要權柄, 那她便分賞於她, 左右那拉氏一個人忙不過來,多條膀臂也好。
至於乾隆爺對此番局面自是樂享其成,他很欣慰妻妾們都嚮往和平,這也讓他愈發有了比肩堯舜之感——齊家然後方能治國平天下,至少他的娥皇女英沒給他扯後腿。
鬱宛自是也樂意六宮和睦的,她這種人說好聽點是騎牆派,不好聽就是牆頭草兩邊倒,不管是東風壓倒西風, 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對她的安逸日子都大大不利, 也只有在兩邊勢均力敵的情況下, 她這個寵妃才不會被人盯上, 而是千方百計想著拉攏。
看起來皇后跟貴妃都還算識大體的。
鬱宛只奇怪,那日她明明讓慶妃提醒魏佳氏小心林太醫,怎麼魏佳氏卻沒有半分發作林致遠的意思,難道是慶妃忘了?
遂叫慶妃過來問詢。
慶妃大呼冤枉,她比誰都關心魏姐姐的身子,察覺有異後便立馬通知貴妃,但貴妃說她已私下找林太醫談過話,她相信林致遠是一時疏忽,忙昏頭了。
「她就是這麼個心軟的人,林致遠十幾年前就跟著她,唯她馬首是瞻,人前人後幫了她多少忙,若倉促裡趕出去,也找不到合適的代替。」
鬱宛心下更生疑竇,這不是心不心軟的問題,貴妃好歹有料理六宮事務的手腕,怎的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寧可留這麼個隱患在身邊?除非她有把柄在林致遠手裡,才會有口難言。
鬱宛本來還要細究,可她知曉慶妃亦是極護短的人,尤其見不得旁人說她魏姐姐一句壞話,再問下去就傷感情了。
且畢竟差點難產而亡的是貴妃,連她都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旁人就更不好越俎代庖。
僅僅眨眼間的工夫,時序已從春末過渡到初夏,鬱宛穿著纖薄的春衫,依然覺得肌膚要被熾熱的太陽給烤化掉,阿木爾也終日懨懨地吐著舌頭——跟永瑆養的那條宮廷獅子狗學的,回回去婉嬪宮裡阿木爾都得跟那條叫小白的京巴犬玩,模仿起來惟妙惟肖。
鬱宛糾正了幾回都初心不改,氣得她只磨牙,乾隆倒是哈哈大笑,「由著她去罷,朕瞧著怪有趣的。」
鬱宛恨鐵不成鋼,「人怎麼能跟狗學呢?」
把自尊都給扔了,何況她還是個女孩子——幸虧她沒瞧見小白叉著兩腿撒尿的模樣,這要是也模仿起來,鬱宛恐怕得昏過去。
乾隆想了想覺得有理,別的不提,姿勢確實不太雅觀,他雖有意將阿木爾當男孩子培養,可也不能半點女性氣質都不具,「朕看還是請個先生來教導罷。」
鬱宛訝道:「才三歲就啟蒙?」
那阿木爾也太可憐了些,快樂的童年時光剛開始就結束了。
她自己好歹還無拘無束地過了五六年呢,等到快七歲的時候根敦夫婦才想起,大姑娘半個字都不識,這才著急忙慌備了束脩帶她去找師傅——虧得她天資聰穎,而草原上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鬱宛倒還算得佼佼之輩。
乾隆道:「倒不一定非得這麼早讀書識字,先找個教禮儀的嬤嬤,好歹學些舉手投足、眉眼高低。」
滿人那套培訓姑奶奶的方法多少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鬱宛只擔心請來的嬤嬤過於強勢或是心術不正,萬一鬨得阿木爾受她轄制,性情變得畏畏縮縮的就不好了。她看忻嬪的八公主就是個例子,忻嬪在兒女們身上不用心,底下人也敢媚上欺下,八公主將照顧她的幾名乳母奉為圭臬,才六歲卻已分外怯懦,終日張著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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