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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更令她好奇乾隆對和卓氏究竟抱著何種感情,看他彷彿很欣賞和卓氏美貌,但又只是遠遠旁觀,並不急於親近?
彷彿察覺到懷中女子情緒,乾隆含笑道:「和卓氏,她與你是不同的,她是一件至為精細的瓷器,使人見了就想要收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朕自然也不例外。」
鬱宛炯炯有神心想,她難道是河溝裡的石頭?
乾隆揉了揉她的臉,「你當然是朕的心肝。」
騙鬼呢,鬱宛才不相信。說來說去,乾隆就是喜歡和卓氏的臉卻又不待見那副冷脾氣,不比自己熱烈奔放,尤其是床笫間更放得開。
不知是哪個名家說的話,男人的理想伴侶是一個冰清玉潔而又富於挑逗性的女人【1】,放在尋常男人身上自是天方夜譚,可對於坐擁天下的帝王而言,卻是極容易的事——哪怕這些特質不會呈現於一人身上,他卻可以盡情搜羅不同特質的美人。
真是生來的艷福啊。
乾隆不知她哪來這許多奇思妙想,宮裡的女子要麼求寵要麼求子嗣,哪像她成天思考人生。
但既然愛妃發話,乾隆也樂得聽一聽她意見,因讓陳進忠去承乾宮傳口諭,說他一個時辰後過去。
哪知陳進忠卻回話,和貴人早早就歇下了,整座殿宇一片漆黑,他也不好意思擅闖。
鬱宛極力忍住唇邊笑意,這或許是皇帝頭一遭被人拒之門外,不管和貴人真睡還是假睡,看來皇帝今晚都休想一親芳澤了。
乾隆見她不住顫抖,哪會看不出這促狹鬼的想法?作勢要來撓她胳肢窩,鬱宛慌忙往榻上躲,「我並沒有笑您,為什麼冤枉好人?」
乾隆板著臉道:「你不比不笑,比他們比了笑了的還厲害。」
這正是紅樓夢裡寶哥哥與林妹妹的打情罵俏之語,鬱宛卻想不到萬歲爺會自比林黛玉,更是絕倒,倉促間踢到床尾那隻矮凳,凳子腳撞在牆上,隔壁傳來輕輕的兩聲咳。
二人同時收住動作。
乾隆咦道:「丈母孃當真睡熟了?」
不會是故意警告他的吧。
鬱宛紅著臉往地上啐了口,「好端端怎麼叫起丈母孃來?學得跟民間登徒子一般。」
乾隆呵呵笑,「愛妃難道沒讀過登徒子好色賦?宋玉尚且不能免俗,朕就更不消說了。」
二人鬧了一陣,方才洗漱就寢。皇帝當然並不敢多做什麼,若真因他冒失之故影響皇嗣,恐怕得留下心理陰影。
他也不想讓宛兒害怕,還是這樣靜靜躺著好。
乾隆於被中握緊鬱宛的手,又悄悄吻了吻那副恬靜睡容。其實在他看來宛兒也很像瓷器,和卓氏是精雕細琢的琺瑯彩,作為貢品自是極好,一時不看卻也沒什麼;宛兒則是溫潤可親的甜白釉,是可放在寢殿細細賞玩的,擁有她是他畢生之幸。
究竟何為稀世奇珍,其實只在各人的看法。
次日醒來,鬱宛循例去翊坤宮點卯,就發現這回嬪妃來得異常齊全,除了依舊臥病的純貴妃,但凡叫得上名號的幾乎都來了,似乎都想看看新來的和貴人要如何「學規矩」。
可惜作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和貴人並未前來,只輕飄飄地讓侍女帶了句口信,說是水土不服,身子難受厲害,恕不能向皇后請安。
舒妃冷笑道:「去年就來京城,這會子想起水土不服,和貴人的身子還真特別呀!」
忻嬪也一搭一唱,「可不是,在座不乏背井離鄉之人,誰像她這般嬌貴?」
言畢還意有所指地瞪了鬱宛一眼,這位自然不消停,剛進宮就能侍寢,說她壯得像頭牛倒是分毫不差呢。
鬱宛默不作聲,遲鈍如她也看得出和卓氏是裝病——她憎恨這座皇城,也憎恨宮裡的一切,唯有以此表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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