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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也覺得美妙的人生才過了三分之一而已。

鬱宛見那侍女容貌清秀,嘴甜討喜,便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雖不能像電視劇裡那般攜從小伺候的僕婢進宮,好在內務府挑的這幾個都不錯,放眼望去跟水蔥似的。

侍女脆生生的道:「婢子喚作新燕,小主喚我燕兒便好。」

另一邊的侍女跟她長得頗有幾分相似,打扮也雷同,鬱宛便打趣道:「你呢,難道喚舊燕?」

那位眼角抽了抽,「回主兒的話,奴婢名叫春泥。」

糟糕,暴露智商了。鬱宛摸摸鼻子,恍惚記起唐詩裡有「誰家新燕啄春泥」一句,看來內務府的人都挺有文化,起名還知道用典。

草原上就亂叫一氣了,什麼狗尾巴花兔尾巴草應有盡有,反正翻成蒙語差不多。

為了掩飾尷尬,鬱宛趕緊指揮宮人們鋪床疊被,好在春泥也是個曉事的,默默幹活而無二話,叫鬱宛都恨不得賞她幾錠銀子褒獎她的勤勞,好容易按捺住了——她這趟進宮帶的活錢不多,尚需省著點花,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且也不能單賞春泥一個,開了這個頭,其他宮人少不得都得有所表示。掂了掂腰間微薄的荷包,鬱宛決定當一回吝嗇鬼地主。

午後便有旨意傳來,皇帝封了博爾濟吉特氏為多貴人,鬱宛不太明白這封號的含義,是說她年歲多?閱歷多?

但總歸貴人是個好位份,鬱宛也懶得深究,而是欣然領旨,又賞了那傳旨太監一錠五兩重的大紋銀——這個是必要的花費。

眼瞅著永和宮上上下下都來道喜,鬱宛也只能忍著心頭滴血,各自賜了幾錢銀子,禮輕情意重,她也只能表示到這份上了。

不過跟下人菲薄的薪水比起來已然算得巨資,故而人人皆是眉開眼笑。

唯獨鬱宛翻看著空空如也的荷包,長長吐了口氣。在宮中混日子,光節流是無益的,還得想法子開源——這個麼,就只能從冤大頭乾隆爺身上使勁了。

正在養心殿批奏摺的乾隆重重打了個噴嚏,李玉忙奉上精心烹煮過的菊花茶,既能降火,又驅風辟邪。

正好敬事房送了綠頭牌來,一眾新進宮的小主自然排在最前列,那總管聞絃歌而知雅意,誰不愛新鮮呢?這宮裡也該換換樣子了。

對於這般自作主張,乾隆本有些惱火,可誰叫奴才皆忖度他的心意辦事?他自個兒不像個柳下惠坐懷不亂,也難免旁人誤會。

京中的可以先放一放,至於那幾位蒙古來的……乾隆的手指在半空虛虛遊走,到底落定在那塊寫著多貴人的綠頭牌上。

達瓦達什部的德穆齊塞音察克不及根敦馴順,他的女兒自然也需要敲打敲打。與之相對,勒扎特部族更適合褒獎皇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乾隆的信條一貫如此。

再者,他也想探個仔細,晌午那會兒究竟是錯覺,亦或者這女子真有何特殊之處?

歸根結底是不甘心。

他今年也才剛滿不惑,怎輪到她一個三十還待字閨中的老姑娘來嘲諷了?

李玉見皇帝出神,只當他為多貴人的風采傾倒——該說不說,這女子雖年歲老了些,相貌比之其她幾個尤為出色,也難怪陛下念念不忘。

遂陪笑道:「奴才正有一事不解,這多貴人的封號有何深意麼?萬歲爺為何獨獨挑了這個。」

內務府優美好聽的封號多得是,陛下若是中意,大可以好好遴選,很不必如此敷衍。

乾隆凝思半晌,深沉的道:「並無其他,只是話多。」還儘是些驚世駭俗的念頭。

李玉:……啊?

總共也沒聽那位博爾濟吉特姑娘說過幾句話呀,那難道是嫌他話多?

趕緊知趣地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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