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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乾隆還是誇了永琪幾句的,比如筆畫勾踢「頗得乃父真傳」,這是誇人還是自吹自擂就很餘味悠長了。

上元佳節,宮中愈發喜氣洋洋,鬱宛幾乎快忘了令她耿耿於心的那件事,或許五阿哥的腿傷沒那麼嚴重,是她自己嚇唬自己,畢竟這一世那拉氏未曾斷髮,或許後來的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呢?

直至二月初,宮內驚聞噩耗,榮親王足疾發作,病不能起。

彼時皇帝還在同諸位大臣商榷,看今年詣陵是否要榮親王代他主祭,連儀仗都已備好,不曾想會聽見這種訊息。

皇帝急急命擺駕前往兆祥所,在那兒見著臉色蒼白的愛子,明明前幾日看著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間就……

永琪臥床還不忘行禮,面露慚色,「兒臣無能,讓皇阿瑪憂心了。」

乾隆饒是自詡驍勇,此刻也不禁虎目含淚,這些年他看著兒子們死的死散的散,好不容易以為找了個稱心如意的繼承人,怎料卻是蒼天不佑,他寧願此刻病勢垂危的是其他皇子,也不願是親自將他從火場背出的永琪!

鬱宛得到訊息比乾隆慢半拍,聞聽此言也是如遭雷擊,「為何這麼快?」

實在是難以想像,元宵時那個風度翩翩、龍行虎步的少年郎,此刻已經瘦脫了形,他還領著阿木爾看花燈呢!

還未來得及細問,門外通報愉妃造訪,鬱宛只得命請進。

哪知愉妃一見她就拼命磕頭,滿面是淚,「貴妃娘娘,求您救救永琪,嬪妾願為奴為婢,只求換來我兒一命!」

此時她才想起鬱宛從前有意無意提醒她的那些話,只覺得鬱宛危言聳聽——這位蒙古姑娘向來口無遮攔的。

怎料得如今真會應驗,她又記起往日聽到的風聲,鬱宛能猜準魏佳氏腹中男女,當初又提點那拉皇后回南三所看望十三阿哥,可見是有些真本事的。

鬱宛忙叫小桂子扶愉妃起來,這婦人看來是急昏了頭,都把她當神婆禱告了——她是預言了幾件事,可不過全憑先知,又哪裡懂什麼起死回生的法術呢?

鬱宛勸道:「姐姐別急,如今不過是聽見幾句風言風語,真相如何尚未分明,等看看才知究竟。」

愉妃眼中流淚,「是我不好,只顧著要他出人頭地,害得他拼命磋磨自身,他是因我而病倒的。」

細想起來,永琪請安那回便顯出異樣,可她只顧著兒子封王之喜,渾然無視了永琪膝蓋處的隱痛——當時他左膝就有些彆扭。

她要是早些請太醫前去看診,哪會落得這般田地?

鬱宛見愉妃捶胸頓足,只得讓新燕春泥一左一右將她攙住,怕這個女人傷心之下先發了瘋。

鬱宛這會子也顧不得許多了,說什麼都得將杜子騰叫來問罪,找個人拖拖拉拉,快大半年還不見訊息,真就跟大海撈針般?

好在千鈞一髮際,杜子騰及時露面了,身後還跟著位鶴髮童顏、青衣打扮的道人,顯然他已聽說榮親王暴病之事,這不趕緊來將功折罪。

鬱宛也不管他是否隨便拉個人來充數,趕緊死馬當成活馬醫再說,急急命小桂子備車。

兆祥所內已是一片哀聲連綿,有個身穿粉藍褙子的少婦憤憤叱喝道:「哭什麼!王爺還沒登天呢,一個個忙著號喪起來,是存心詛咒?」

鬱宛忙裡偷閒瞧了眼,臉若銀盆,眼睛細長,有種特別的媚態,這胡格格果然與永琪描述的殊無二致,只是性格似乎不太像?

看起來也不溫婉呀。

她也不及停下招呼,趕緊地讓車駕從正門進去,來不及整理頭髮就拉著愉妃下來。

進去就見皇帝枯坐在床畔,鬱宛忙請了安,看皇帝沒太注意,還是偷著往頭上薅了兩把。

愉妃則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礙於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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