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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島,他有沒有對你做出什麼異樣的表示。」
金曼曼瞪大眼,非常吃驚地看著對面,在審訊室裡,說謊不是容易的事,但這份詫異之情是貨真價實的。
她已經猜到荀嘉俊的說辭是什麼了。
「他握了我的手,誇我聰明,還送了我一個胸針,算不算異樣的表示?」
「那時候你已經是荀嘉明先生的女朋友了嗎?」
「還沒完全確定,但已經很接近了,我們住在他的私人別墅裡。」
她說的全是實話,荀爵士除了握了她的手,稱讚她,送她禮物又和她聊天之外,還做了什麼嗎?的確什麼都沒有做。第二次見面,她就表明了自己和荀嘉明的曖昧關係,所有人都當她是作為孫媳婦之一被老爺子看重,只有嘉俊爸點明過老爺子對她的真實觀感,看來,他告訴了荀嘉俊,而荀嘉俊則編排了一番完整的狗血故事,作為她謀害爵士的動機。
但是,在沒人向她求證之前,金曼曼不能為自己闢謠,因為她理當完全不知道這些,那天和嘉俊爸的對話,你知我知,連林俏理解中,嘉俊爸都是向金曼曼推銷自己。再說,辦案也要講證據,不可能因為猜測而定罪。
但金曼曼的確是第一個出現在現場的人,而且,她的指紋遍佈起居室,因為她上午還去那裡照看過爵士,陪他聊天。她沒有得到自己可以走的訊息,而是被暫時安排在留置室,「如果病人能醒來,事情就很清楚了,你等等吧。之後再通知你,期間要是想到有別的什麼事可以打招呼,補充口供。」
什麼時候能走,這是沒有意義的問題,金曼曼點了點頭,保證自己最後的尊嚴,另一個人很快就出去了,門在她面前被關了起來。金曼曼坐在椅子上,手銬把她靠在扶手上——還是挺好的,至少有個椅子可坐。
荀嘉明應該在醫院,一時半會是過不來撈她的了,金曼曼甚至很懷疑他能不能想起她來,爵士進醫院了,能不能起來還是未知數,這件事的影響將會是遠超想像的大,金曼曼就像是大漩渦裡打轉的一片葉子,她個人的意志和命運已經無關緊要,換句話說,她是在那個時間點出現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有太多人或許會基於自己的利益把她收拾掉。
在這裡過夜也好,如果爵士死了,金曼曼想,我的處境將會更危險,只要我也死了,那一切都將死無對證。
死——
她的雙腿忍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金曼曼突然很想上廁所,死是一件陌生而又熟悉的事,但對她來講,總是從沒想過死亡的陰影會覆蓋到年輕的自己身上。金曼曼茫然地注視著這樸素的、陳舊的甚至可以說是寒酸的留置室,望著面前承受了千錘百鍊的掉漆合金桌面,她突然有種極其荒謬的感覺:她怎麼就落得這樣的下場了?甚至於留置室都成了一個安全的選擇。
她望著桌面上那一疊疊空白的表格,就像是看著自己的信紙,金曼曼在心底茫然地給湯老師寫信,這是她久已經逃避的一個習慣,但是,當她墮落到這裡來的時候,似乎逃避也失去了它的意義。她已經足夠難堪了,她必須得收拾心情把自己給整頓起來,除了她自己,誰會來救贖她?
尊敬的湯老師,她在心裡寫道,「我還是改不了給你寫信的習慣,即使這封信現在只能寫在我的心裡。我盯著眼前的稿紙,徒勞無益地在心中想像著筆尖落到信紙上的沙沙聲……」
她的眼圈因為長久的凝視逐漸的發酸了,伴隨著她那節制的敘述,金曼曼想到了太多太多,金錢的陷阱……湯老師的忠告與規勸,她的膚淺,她對於金錢那本能的愛慕和渴求,她到底是掉到金錢的陷阱裡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倘若沒有足夠清醒的頭腦,對自己的能力心中有數,卻又擁有無法匹配的慾望和野心,那麼便會和我現在這樣,坐在這裡派出所裡,成為別人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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