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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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骨的嬌媚和用盡全力的自毀。

高啟盛，像臨空的鳥，又像深海里的魚。

導演選角很妙。演高啟盛的這位演員，身材骨架輕盈地像瘦骨嶙峋的鳥兒 ，但微微鼓脹泛紅的眼睛，很單薄的嘴唇，蒼白纖細的臉，就很有魚類的感覺。

阿盛這一類人，是生活裡的一種內向者。

在沉默如深海的底層裡，不聲不吭，把落在頭頂上的壓力一一收納在了自己的骨骼裡。

他沉默不語，內向怯懦，好像落在他身上的傷痛和侮辱都沒有什麼痕跡。

但是這些東西早就壓進了他的骨骼裡，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他的骨骼形態和血肉脈絡了。

他不像是他的大哥高啟強 ，高啟強有陽光的，溫厚的，向外的一面，大哥的骨骼是厚重的，撐得住的，他也是發洩得出的，能坦坦蕩蕩對人舉起拳頭的，是陽剛的，轟轟烈烈的。

但高啟盛不行。他的一切痛處都憋在骨頭裡，過於纖弱了，只能咬著指甲，在暗處發力。

他憋著勁兒當個好學生，當哥哥的好弟弟，像是深海魚 仰頭看著頭頂的陽光，極度渴望用自己的魚尾來幫助自己浮游上去一點點。

說實話，他所學的東西，那些被他如飢似渴佔有的知識，在他這裡失去了知識本有的價值，僅僅像是飼料一樣，被他囫圇吞棗一般吞下去，一口口，帶著壯大自己的渴望。

對於這種人，人生中一切有意義的，神聖的東西，都僅僅被當做求生存的飼料一般，被無情地吞食和浪費了。他吸收地很好，但也僅僅選擇了這些知識中為其服務的那些部分。

就像是餓極了的豬八戒，人參果 和胡蘿蔔，對他來說都只是賴以維生的食物罷了。什麼高遠如雲霄，璀璨如星河的東西，對於一條極端飢餓的深海魚來說，太過於奢侈了。

但他也有不凡的一面，畢竟吞嚥了那麼多東西，自然肋下長出了一點點崎嶇的羽翼，又順著時局給的一點風雨動盪，自然而然地盤旋到了水面之上。由魚化龍 ，太難了。而高啟盛不可能再願意回到水底做一條深海魚了。

他絕對地理解自己行為的後果，基於他所擁有的知識，帶著自我毀滅的意圖，奮不顧身地生長出畸形的羽翼來。

他用最快的，最離經叛道的，最殘忍的方式來壯大自己，同時，毫不留情地傷害別人。

自我毀滅和毀滅他人，都是基於一種代償的心理。

年幼時，起點很低，壓抑很多，受侮辱和傷害很大的人，他會在獲取某個機會後，持續地釋放當年被傷害和壓抑的痛苦。

這種釋放裡，包含著被刻意放縱的毀滅他人，還有心知肚明的自我毀滅。

被扭曲的和被壓抑的東西，使得他能往上竄出海面，但迴盪在骨骼裡的壓力是一種原生的痼疾，隨著每上升於海平面 一點點，就一點點擠壓著內臟，尋求向外的出路，給他帶來極大的痛苦。

這隻畸形的飛鳥 ，形態崎嶇，羽毛醜陋，心思急切，狂烈張揚，奮不顧身地，向著他的死亡而去了。

你在他身上看不到什麼優美的成分。他揮動翅膀的每一個時刻，扭曲了肌肉，崩碎了骨頭，用增生的餘孽來壯大羽翼，每向上一寸，都是面目猙獰的。

這種被壓抑的痛苦和釋放壓抑的快樂，是任何的基於知識的道德規約和智慧啟示不能阻擋的。高學歷可以

給他一點向上的縫隙，但是被當飼料一樣吞下去的知識不能縫合任何一點點靈魂的裂隙，反而助長了這種名為飛翔的墮落。

在憂鬱冰冷的深海里，高啟盛唯一能觸及到的溫度就是家人的溫情，尤其是其兄長的溫度。

在沒有日光的時代裡，他把血親的目光當做深海季唯一的太陽。

他對於高啟強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