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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良庭應了一聲後就上了車,剛一上車,陳婉婉就撲過去要抱抱。詹良庭先是說了她一句,隨後笑著抱了她一下,這才開車走了。
路燈下,黑色的帕薩特隱入滾滾車流之中。
車水馬龍中,許星空孑然一身,望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和人群,身上有些冷。
她沒有馬上回家,畢業後,她好久沒有回母校看過了。許星空決定去夏大里面走走,順便醒醒酒。
許星空對自己的酒量拿捏地很好,微醺但沒喝醉。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喝醉了,根本沒人來接她回家。
夜間風涼入骨,許星空裹緊風衣,穿過車流,走進了夏大的南門。
現在是晚上八點,南門進進出出的都是剛下晚自習的大學生。夏大規定,大一的新生必須上晚自習。今年上大一的學生,算起來不過才十八九歲,和她有整整十歲的年齡差。
重遊故地,物是人非,許星空看著一張張稚嫩的臉龐,終究沒有繼續往裡走。她走到了南門旁邊的展覽牌旁邊的香樟樹下,那裡有休息用的石墩。許星空走過去,將風衣往懷中一攏,然後坐在了石墩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髮呆。
喝了酒要是沒喝醉,不但消不了愁,反而會將原有的愁緒放大無數倍。許星空雙手支撐在雙腿之間,石墩冰涼的溫度漸漸透過衣服鑽到她的身體內,就像是躲不開的孤獨那般,侵蝕了她的身心。
許星空抬起頭,頭頂是香樟樹的枝丫和濃密的樹葉。而再濃密的樹葉中間,也是縫隙,透過那些縫隙,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中高懸的月牙和星星。
行星那麼大一顆,在宇宙中也不過是零星的一點亮,就像她在夏城的茫茫人海中,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今晚的夜空很美,讓許星空想起了那個夜晚。
燈火璀璨的夏城和黑夜中的星空映襯,男人在她的身上,眸中一片繁星。
手機的震動瞬間將許星空的胡思亂想打斷,她回過神,剛被風吹涼的臉頰又添了一層燥熱。
她怎麼會想起那夜,想起那人……
她一定是瘋了。
將手機從口袋中拿了出來,許星空看到了螢幕上跳動的名字和名字下的那串電話號碼,她的雙唇微微一合。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將他的手機號碼輸入她手機時的場景。
當時他給她名片,她只淡淡地掃了一眼,就將他的電話號碼記住了。因為他的電話號碼,與她曾經大學四年用的電話號碼,只差了最後一位。
她的是98,他的是88。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能在她明明心動的時候卻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遞過來的名片。
因為她知道,她想聯絡他,肯定會聯絡得上,她記得他的電話號碼。
手機仍然在震動,將許星空飄散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晃了晃腦袋,明明沒喝醉,但思維卻發散得厲害。
許星空自嘲地一笑,按了接聽。夜風涼如水,許星空一張嘴,牙齒打了個顫。
“喂。”
手機裡,傳來熟悉的“啪嗒”聲,鋼筆帽蓋住了鋼筆,男人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他聽得出許星空是在外面,將領帶扯開,淡淡地問了一句。
“在哪裡?”
“夏大。”許星空說,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抬起來又落下,“我和朋友喝了點酒。”
撕扯領帶的手指動作一頓,手指指節微微彎曲。懷荊將領帶扯下,放到辦公室桌上。辦公室內空無一人,只有幾盞燈與他相伴。他站在落地窗前,透過反光的玻璃窗,眸色沉沉地看著樓下的如流星般的車流。
“你朋友呢?”懷荊問。
“嗯?”許星空似是沒聽懂,腦子慢了半拍後才說:“她老公接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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