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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的草坪剛剛翻新過,染了層新綠。青瓦白牆邊的鴛鴦茉莉,也抽了新芽開了新花。
今天一大早,他就來到了大宅,並且親眼看著懷昌朝被抓。然而在懷昌朝被抓走到現在,他的心情都極為平靜。
就像十幾年前,在父親去世的時候,懷昌朝就已經去償命了一樣。
客廳裡的人都走了以後,他沒有走。儘管和梅老太的親情,因為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變得淡薄了許多。而若父親在世,肯定不會讓他母親這般冷清孤寂。
他算是替父親在陪她。
雖是陪著她,也是沉默地陪,兩人都沒有說話。這樣也好,總比她又繼續說什麼家和萬事興要好。
懷荊唇角一勾,眼睫抬起,反射著剛剛冒出的陽光,黑影映在了他雙眸之上,清冷淡漠。
梅老太端坐在沙發上,感受著這個她努力維持最後卻仍然七零八落的家。
丈夫去世,大兒子去世,二兒子被抓,現在在她跟前唯一一個懷家人,就是站在窗臺邊的懷荊了。
他的身份很複雜,既是懷家的長孫,又是何家的親外孫,為了替丈夫守護住懷家的產業,她一直都不信任他。
他母親是何家大千金,在她兒子去世後,何清如隨時可以改嫁,她不能把懷氏交到一個隨時可以改嫁的兒媳婦生的孫子手裡。
也正是這不信任,讓她和懷荊之間的隔閡漸深。
但她的這一切安排,都是在不知道懷昌朝殺了懷昌卓的基礎之上的。當懷荊將一條條證據列在她面前時,縱使經歷過七十多年的風雨,她也不知如何應對了。
她親近了自己大逆不道殺兄的二兒子,疏遠了她受委屈而死的大兒子的親生兒子。
梅老太抬眸看著站在窗邊的懷荊,隔了一輩,兩人的交流似乎一直不怎麼順暢。她為了懷氏安穩,一直如此打壓他。他心含委屈,這麼多年硬扛著翻了盤。
“你想完完全全接手懷氏麼?”梅老太神色不變,而她的話裡,卻帶著些試圖與懷荊緩和關係的討好,“我可以退出懷氏。”
她一退出,代表以後懷氏的當家人就是懷荊了。
這是她最大的誠意了,而聽了她的誠意,懷荊俊逸的臉上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眼睫微抬,望著端坐在沙發上的梅老太,淡淡地說:“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想把曾經屬於我父親的東西拿回來罷了。”
懷氏不是她送給他的,是他自己搶過來的。
梅老太眸光一顫,對上了他的視線。男人眉宇間帶著淡漠疏離,還有他的野心與霸道。她看著他,想象著他小時候的模樣,想象著曾經懷家兒孫滿堂,和樂融融的日子。
他為了他父親,隱忍了十年,而他的隱忍,只因她對懷昌朝的助紂為虐。梅老太端了一輩子,但現在愧疚和後悔像是螞蟻群,將她的皮肉啃噬乾淨,她端不住了。
老太太眼眶微紅,真切地看著面前的孫子,顫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
懷荊眸光一抬,看著坐在沙發上日顯蒼老的奶奶,勾唇一笑,將視線重新轉到了窗外。
窗外的庭院裡鋪陳著陽光,薄雲浮動,陰影一點點從庭院裡消失,懷荊關於庭院的回憶,又變得鮮活了起來。
父親在世的時候,經常帶著他和莞莞在院子裡玩兒。他曾想著,等以後娶了許星空,也帶著她和他們的孩子在這個擁有兒時回憶的地方玩耍。
但是一切都晚了,他和她就那麼陰差陽錯的錯過了。
懷荊眼尾一挑,笑了笑。
許星空沒有了,他以後再也不想在這裡玩兒了。
懷氏集團換了掌門人,以懷氏為首聯合夏城其他三大家族組織的景谷慈善晚宴,由新任的懷氏集團董事長懷荊出席並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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