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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恩情,她想報。但怎麼報,她一直沒想好。
趙奕前不久說的那番話極對,她確實有些懼怕陳熠這種整日與鮮血刑具為伍的人,剛剛在刑房外親眼目睹他對犯人用刑,那種陰鷙狠戾的勁兒,叫她看得心驚。
儘管現在陳熠在她面前,裝作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翟似錦收斂情緒,拒絕他遞來的手帕,隨口問道:「不是要做口供筆錄嗎,就我們兩個人?」
燕燕站在角落裡,充當了木頭人。
陳熠收回手帕,走到案前鋪了紙筆,坐下後看了眼翟似錦,「郡主說,臣來記。」
翟似錦只盼著早些將事情解決,也不在意這般情形下做口供是否不妥,便如實按照今日壽宴上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只是說到陳熠帶人包抄壽宴時,她蹙著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陳熠就此停了筆,也不再寫了。
翟似錦忍不住好奇,問了他一句,「你早就知道晉陽侯私藏戶部庫銀了對不對?」
若不是提早知道,甚至是故意在眾人面前將張承宣捉賊捉贓,陳熠肯定不會選在今天動手。
這難道就是他先前勸阻她不要赴宴的緣由嗎?
陳熠抬眸瞧她,目光平靜,波瀾不驚,「戶部丟失的庫銀確實在晉陽侯府找到小部分,但剩餘的在何處,臣一時還沒有頭緒。」
這話有些狡辯的意味。翟似錦覺得他是有意隱瞞,畢竟這是廷尉署的機密,不是她該打聽的。
陳熠暗忖了下,繼續提筆,在紙張上寫了幾個字,然後疊好夾進卷宗裡。
「你寫了什麼?」翟似錦還是很好奇。
陳熠喚人進房間來,把卷宗送出去,回頭迎上翟似錦探究的目光,眉眼上挑了些,「臣寫了,晉陽侯不知庫銀從何而來,餘下庫銀更不知在何處。」
翟似錦一愣,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晃神。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她覺得陳熠應該是知道的。長寧帝因為戶部庫銀的丟失發了好大脾氣,陳熠身為廷尉監,對這件事應該很上心才對,怎麼會是這樣一幅無所謂的散漫態度。
倘若他一直是這樣的辦案態度,長寧帝也不見得會破例提拔他坐上廷尉監的位置。
她決定換個問法,「聽說晉陽侯兩兄弟被舅舅斥責,如今關進了刑獄大牢?」
陳熠嘴角不經意笑了下,搖頭道:「不是關,只是請他們在廷尉署裡暫住幾日,等餘下丟失的庫銀什麼時候找到了,他們就能洗脫嫌疑回去了。」
翟似錦注意到他說的是洗清嫌疑,而非是定罪一類的話。
所以,他到底跟張承宣是什麼關係?
到底是要落實張承宣的罪名,還是要幫忙找到餘下的庫銀,幫張承宣洗清罪名。
陳熠從架子上拿了件大氅披上,眼神示意送她出門去,「口供做完了,臣送郡主回去吧。」
翟似錦把想不通的事情暫時拋開,點頭應了聲好,帶著燕燕一道隨陳熠走出廷尉署。
外邊,天空洋洋灑灑飄著雪花,陳熠將傘遞給翟似錦,轉身去吩咐小廝牽馬來。
翟似錦的馬車就停在臺階下。
燕燕給翟似錦打了個眼色,眼角使勁兒往陳熠身上瞟,朝她擠眉弄眼。
翟似錦惱得瞪她,正要轉頭跟陳熠說什麼,昏暗的夜色下,一輛織金華貴的馬車駛來,正好停在翟似錦面前。
常冬上前掀了簾子,趙奕那張風光霽月的俊臉頓時顯露在人前。
翟似錦:「?」
陳熠:「……」
趙奕朝翟似錦走去,看到她安然無恙,緩緩舒出一口氣,「孤今日忙得暈頭轉向,回到東宮聽太子妃說起你連夜來了廷尉署做筆錄,曉得你慣來膽小,定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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